泰兴帝到了贾家,满意的看着贾赦和司徒琸神色忧愁,紧张兮兮的模样,心理倒是略微满意了一分。至于神经病的霍珏,以及神棍贾敬的态度,他老人家已经开恩的把这两人剔除“正常人”的人籍了。
贾赦瞧着帝王一脸讳莫高深的模样,感觉左思右想都是煎熬,直接噗通双膝跪地,求个痛快:“皇帝叔叔,那孩子带玉……”
“这事朕只有定论。”泰兴帝打断贾赦的话语,道:“此子具佛缘,已在国清寺受戒出家。今日你和贾氏族长以及那谁……”
瞥眼霍珏,泰兴帝冷冷道:“贾政怎么处理?某人可别爱屋及乌!”
霍珏闻言拉长脸,“我看起来眼瞎吗?我宁愿逗着贾珍这大侄孙玩,也没逗过贾政!贾珍好歹还晓得给他叔祖父找场子,怂到哭可也义气,贾政干了什么?直接一句听爹娘的,就没个屁行动。”
“那你们贾家人商量着体面解决吧。”泰兴帝起身,看眼司徒琸:“你随朕先回宫。”
司徒琸看眼帝王神色,低眉顺眼的称是。虽然他比较想留下来看热闹,但还是在特殊时期别惹皇帝,免得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恭送皇上。”霍珏难得弯腰行礼一次。
泰兴帝听得人语调中的欢快,感觉牙酸。他现在虽然查探到了一二,司徒琸没给他编传奇故事,他真被他老娘,两个媳妇来了一招“偷运。”但俗话说的好,外甥似舅!看看霍珏这神经病,他就万分没有寻找自家子嗣的动力。
贾赦跟着起身行礼送走皇家父子后,看看霍珏,深呼吸一口气,又看看行完礼打算起身离开的贾敬,忙不迭道:“这老二……皇上仁慈的,单拎出了他,我让他病逝了?”
因为司徒琸这八卦大嘴巴在,他已经知晓今日发生的种种了。没了娘家的王氏被贾政宠妾赵姨娘气得早产,还是年纪轻轻的贾元春有些担当匆忙请了接生婆,派了仆从去书院叫贾珠回来撑场面。但两个孩子都被婴儿携玉给吓懵了,急着找了贾政。
贾政因为“玉”高兴呢,就差做个诗歌之类的,被密探直接连婴儿和玉佩直接抢过来送进宫了。
贾敬对贾政的处理无所谓。当他知晓贾政丧心病狂同意“天花”的时候,他就懒得理人。
但想想二房那一双子女,贾敬长叹一声:“这两孩子应懂大是大非,你沉得住气,好好耐心说说,让他们心怀感恩,莫要再惹是非。”
就算他叔贾代善在世,对于泰兴帝的处理,也没什么可说的。不是泰兴帝心狠手辣不留命,而是贾政罪行累加的,让帝王对其彻底厌恶。
“知道了,敬哥。”贾赦闻言,郑重点点头。
贾赦送走飘飘然的贾敬,又劝住体贴毛遂自荐的后娘,自己带着人,面色肃穆的去了荣宁街后巷贾家。
书库被盗上
贾政一房自打被请出荣国府,便住在了宁荣街后巷一座四进宅院中。虽然在分给二房的家产中还有其他的府邸,但是对于贾政来说,居住在宁荣街,看着紧闭大门的荣国府,可以时刻以此来激励自己早日出人头地。
贾赦带着人到的时候,贾政还在自家小院书房的阁楼上,对月畅怀,眺望着不远处那在皎洁月光映照下凸显着轩昂巍峨轮廓的府邸。迎着徐徐而来的夜风,他感觉自己闭着眼,都能描绘出荣国府里的一草一木。
那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
那本该是他的!
他的!
贾政每每想到此,就忍不住轻捶一下栏杆以泄心中之愤!
仅仅只因为晚出生了几年,就错失了一切。而后,他想要这荣国府,还要自己去努力去争夺,要蝇营狗苟,小心翼翼,蹑手蹑脚,活像做贼一般。但上天依旧如此不公,他这么努力想尽一切办法去争夺,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世事无常!泰兴帝竟然儿戏般的复立了太子,又是更加戏剧话的将所有皇子都关禁闭了。还没等他消化这个消息,结果又迎来晴天霹雳的双连击——自己视为助力的王家竟然被满门抄斩了!姻亲灭了,血缘纽带的外家保龄侯府也遭受了灭顶之灾。他的舅舅保龄侯军职被夺,被扼令反省,无起复之机。
一下子他便恍若寒冬腊月中溺在冰窟窿中的幼儿。
怎么办?
没人告诉他现在该如何,没了助力,而且家里也乱成了一团。王氏身为王家的出嫁女,即使没有被牵连,但是他出去的时候总被指指点点。他许以重望的长子竟然不学好,私下离开书院请假归家。
眼里完全没有他这个父亲!
而且那个出生有异相的孩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抢走……
贾政一想到此,双眸充血,再也不顾忌还要写字的手,不顾忌疼痛,将手中的酒壶用力往地上一扔,听着酒壶落地清脆的裂响,手紧紧捏起成拳往栏杆锤了一下,咆哮出声:“苍天负我!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
“为什么?!”
在大堂内的贾赦被那恍若乌鸦凄厉哀鸣的声响吓得一颤,回过神来后扫眼屋内之景,也觉得自己命苦,他怎么遇到个这么混账狗东西的兄弟!想他上辈子打贾琏,打的是看起来挺凶残的,可揍得也只不过是屁股!而且他当大老爷时期,力气有多大?贾琏被揍一顿,没两天就能下床了。再者贾琏揍完后,还有他媳妇凤丫头陪着,小丫鬟们关心着。
但如今贾珠,竟然被贾政对着脸抽!抽成那个爹娘不认的猪头脸。要知道,贾珠今年才十岁,长得是眉清目秀,相貌堂堂。如若不然,贾赦当初也不会不计前嫌发挥大伯友爱,提醒人锻炼身子骨,打个五禽戏,强身健体,好熬过九日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