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面无表情的展开扇子,给自己扇扇风。他上辈子当个纨绔败家子,从未接触过朝政,但毕竟也算处在圈子内,也听闻过李家一脉的下场,个个惨的。现在,他倒是隐约有点数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这才第三天,急什么?
一番行礼寒暄过后,七皇子彬彬有礼的道歉:“还望两位大人见谅,皇弟自幼被宠坏了,有些天真烂漫,肆意插手司法。还请两位看在皇弟年幼的份上,原谅则个。”昨日他父皇怒火那么一发,他们早已后悔不已,知晓自己抖的小机灵——等三日过后判决下来再见机行事,是万万不可的。
故而,这一大清早便前来,想要尽可能的先挽回一些颜面。毕竟,听说昨天下午崔宇带着贾赦都在外查案,彻夜未归,恐怕还没那么快知晓消息。
“七殿下严重了。”崔宇神色淡淡,礼仪上却是挑不出任何错处来,回道:“十二殿下年纪小小便懂人命大于天,对生命敬重,也是百姓之福。”
“崔大人说得正是,况且人不轻狂枉少年。”贾赦笑眯眯道:“想当年我比殿下还狂傲万分,持械斗殴闹上金銮殿,现如今十二殿下不过是关心老百姓罢了,到底是皇家好教养!等日后他长大了,自然也就更加懂事了。”
敢怼老子,威胁爷,我贾恩侯熊起来从来不讲岁数!
十二皇子闻言冷冷的剐眼贾赦,眼里毫不掩饰熊熊燃烧的怒火,但转眸扫见自家兄长斜瞪过来的眼神,愤愤闭上了嘴。他昨晚被母妃还有被兄长训诫了一通,也渐渐懂了事。皇兄可是有大志向的,他不能破坏,不能破坏!
咬着唇,十二皇子声音带着分哽咽,道:“多谢两位大人不予计较,小王经此一事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捏了又捏,十二皇子继续道:“所幸我还小,未来的道路还很长,恳请两位大人日后不吝赐教,帮我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能为民做主的人。”
贾赦闻言,眼眸不经意间扫过一眼十二皇子,万分好奇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只是个熊孩子的十二瞬间蜕化成有雄心的十二。
能为民做主这话结合十二皇子的身份,不是他贾赦思维发散,而是这太让人容易先入为主了—想要当帝王。
眉头一挑,贾赦可不打算接这话,眸光扫过眼崔宇。
崔宇似乎没听出十二皇子的野心勃勃,一本正经道:“本官依旧认为殿下在关注百姓生命之事上没有错。况且有压力才会有动力,这起凶杀案,已经抓到了犯罪嫌疑人。”
“什么?”闻言,十二皇子面露惊讶之色。这……这怎么可能啊,真论起来才两天时间。
听到这话,七皇子也是微微吓了一跳。相比尚在宫中的弟弟,他已经在宫外建府,这人手人脉自然多了起来,知晓的消息也多。更何况他也是时刻派人留意着这起凶杀案,可除了抓着个疑似醉酒的,但依旧没有确凿的证据。
这所谓的崔青天不会是徒有虚名吧?
眼底带着丝眸光扫了眼崔宇,七皇子忍不住心内腹诽着。
崔宇劳神在在道:“现便开堂审案吧,两位殿下若是不介意,可出席旁听。请!”
见崔宇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贾赦忍不住拿扇面挡了挡自己的脸。他怕别人从他表情里看出—牛在天上飞的意思。
他卷宗不是白看的,这证据链好像还不完整啊!
破案打脸下
要是崔宇真瞎胡扯,以后就偷偷管他叫崔牛,嘿!连姓也这般贴切,方便谐音。
贾赦打心眼里是觉得证据不充分的,倒不是他真从卷宗里看懂了,而是崔宇自个说的,那醉汉王家旺奸、杀证据不够确凿,无法定罪量刑。
眸光打量了眼一同旁听的两位皇子,贾赦止住脑海里偏飞的思绪,眸光扫向如今被押上堂的犯罪嫌疑人。
粗瞧一眼,这王家旺穿得倒还是整洁干净,不过长得獐头鼠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据说还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泼皮无赖。
一入公堂,王家旺嘴里喊着冤:“我……我真的冤枉啊,那天晚上,我喝了点小酒,迷迷糊糊的回家半道上看见一俏娘们,长得妖妖娆娆的,我一时喝上了头,就迷迷糊糊的……”
“可是等我走后,那娘们还活着的啊!”王家旺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虽然草民平日里偷鸡摸狗,也……”
想要含糊过去,但是王家旺转眸见扫见崔宇面无表情,那冷酷肃杀之色不亚于传说中的包青天,当即吓得又是浑身瑟瑟发抖,舌头开始打结,结结巴巴道:“草民……草民冤枉啊,虽然我素日调、戏过村头的寡妇,木匠的二闺……”
“砰”得一声,崔宇一拍惊堂木,面无表情:“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本官问你什么便回答什么,至于侮女郎清名之案,另行开堂再审。”
说完,崔宇也不再给王家旺开口说话的余地,直接道:“既然口口声声喊冤,本官也给你个机会,可有证据?本官根据现场勘查已经尸体检验,可有确凿证据证明这奸、杀抛尸的罪魁祸首便是你!”
说到最后,崔宇音调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惊得众人都是一颤,齐齐看向崔宇,总觉得人那面色似乎带着点逼供的味道。
“草民我……我……”王家旺也被吓得屁滚尿流,但到底是习惯了泼皮无赖,外加自己未被抓捕之前听闻的小道消息,眼珠子滴溜溜的往左边旁听的三人瞧了一眼,感觉像是为自己这摊烂泥注入了主心骨,当即一咬牙,哭天抢地道:“您……您这是屈打成招啊!当时都快四更天了,又荒山野岭的,谁能给我作证?草民倒是听闻有尊贵的皇子殿下要求你三日破案,崔大人莫不是为了想要保住自己的官位就随意造冤假错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