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自控地对着门口崩溃大喊,“到底是为什麽!你告诉我!”
“你告诉我啊!”
“我可以改的……”
嘶哑的嗓音在空蕩的病房内轰隆回响,八年来无数和江一眠美好的回忆涌入脑海……
尝过甜头的人,很难再吃得下苦了。
就像曾经江一眠日日给秦霄做可口的饭菜,后来秦霄很长一段时间都对别人做的东西难以下咽。
如今也一样。
秦霄眼中仅剩的光逐渐黯淡下去,猩红的眸子空洞至极。
他不知道,在他无比沉溺的这段自以为幸福的日子里,江一眠已经完成了脱敏训练的第八项。
如今,该开始下一项了——
【第九项,惹怒秦霄,90分】
下午五点半,江一眠上了傅承焰的车。
淩晨三点,秦霄侧躺在自己床上,空洞的眼眸定定锁住对面江一眠空蕩的床铺。
他知道,今晚江一眠会和傅承焰过夜。
不会回来了。
但始终不甘心闭上眼睛,想再等一等,说不定江一眠就回来了。
可一直到早上八点,谢昀和齐岳陆续去上课了,江一眠都没有回宿舍。
今天课程是满的,江一眠很注重学分,不可能不回来上课。
想到这里,秦霄连忙下床,查看了课表后,开始收拾自己。
等秦霄走进阶梯教室时,江一眠确实已经在了。只是旁边坐了谢昀,前面也坐满了男女同学。就连隔了一条过道的位置都没一个空的。
秦霄从后门进去,就近坐在门边的空位上。
远远地看着江一眠。
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被谢昀那张欠揍的脸挡住了,他看不见江一眠的脸。
但他目光还是朝着那个方向投去。偶尔可以看到江一眠的手动了一下,有时候是翻动书页,有时候是拿起水杯喝水,有时候是拨了拨额发。
慢慢地,他看见窗边投进一束光,江一眠就在光里安静地看书,时不时看过来一眼,朝他笑。
秦霄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这八年来两人相处的场景。
学校里认真听课的江一眠,记笔记,翻课本,写作业,咬笔杆,喝水,朝他笑。同桌八年,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这些动作和神态他都无比熟悉。
晨起时替他穿衣服的江一眠,从年少时的领结,到成年礼后的领带,都是江一眠在替他打理。他清楚地记得,江一眠会16种领带的打法。每一种都给他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