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挥了下,指尖又继续敲击着桌面。
两名保镖恭敬退出去,高大厚重的实木门被无声带上,秦霄才再次开口。
“津海项目搁置太久,秦氏已经岌岌……”
“我凭什麽帮你?”傅承焰打断他。
“请您看在傅老先生的面上……”秦霄的头埋得更低,就差跪下了,“帮帮秦家。”
傅承焰瞥了他许久,眸色逐渐沉厉,屋内静得出奇,只有指尖不轻不重敲击在桌面上的声音。
秦霄即使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也能察觉出整个办公室环绕着强烈的低气压。
随着时间流逝,他站得越久,就越觉得透不过气。也越发觉得那一声又一声的敲击声,像极了一道又一道催命符。
或许是保持这个姿势太久了,脖子僵得难受,头昏眼也晕。但佝着的后颈仿佛被人强制摁住,这力道好似一种自然界的不可抗力,让他想擡头都擡不起来,只能绝望而安分地等候对方审判。
在警局熬了几个通宵的秦霄本就疲累憔悴,腿上又被秦卫国的拐杖重伤,低头站久了,一个恍神就身形不稳,差点跌倒。
他下意识地扶住桌沿,没敢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傅承焰,站稳后就立马收回了手,恭敬垂在身侧,维持之前的姿势。
“秦大少累了?”傅承焰问。
突然听到这冷了好几个度的声音,秦霄心髒坠了一下,然后答,“不累。”
“想我帮你?”傅承焰又问。
秦霄头垂得不能再低,“请傅先生出手,帮秦家渡过难关。”
“我问的是你。”傅承焰语气沉而快,明显不耐烦了。
秦霄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谨慎开口,“我,也希望傅先生能帮助秦家。”
“江一眠。”
傅承焰手指停了敲击的动作。
秦霄在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心跳跟随戛然而止的敲击声停了几秒,然后开始缓慢搏动。
“清高性子烈,不肯跟我。”
傅承焰坐直身体,从桌面左手边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
“你回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亲手把人送过来。”
他慢条斯理地将烟咬进嘴里。
打火机砂轮发出脆响的擦声,火苗点燃烟丝。
白雾在两人之间静静缭绕,四散,消弭。
秦霄脑中一片空白,只听得见自己越来越低缓的心跳声。
原来江一眠没和傅承焰做,原来他说的都是气话!
他为什麽要气自己?
答案不言而喻。
秦霄心里欢喜,他很高兴江一眠为自己守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