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勇听完,眼前一亮:“行,那我这就去办,我保证,只要他窦建德的粮草还没运到,我必然把他给截了,蹲守这活我最擅长,以前训练的时候,一天不撒一泡尿都行。”
“去吧去吧。”
这晚上,窦建德大营是风平浪静,窦建德亦是一夜无梦,酣睡到天亮,直到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夏王,夏王出大事了!”孟海公急匆匆地闯进营帐,甚至来不及等人通报。
窦建德有些不悦,心说这孟海公忒不知规矩了,心慌成这样,成不了大事。窦建德阴着一张脸,问道:“何事啊?昨晚上罗成又来夜袭了?”
“没……没有。”
“没有你慌乱什么。”
孟海公跑得喘,这会儿拍着胸脯着急道:“夏王,罗成他昨晚上倒是没来夜袭大营,可……可……他带人在半路上截了咱们的粮道,烧了咱们的粮草,就连……就连押送粮草的大将张青特也被俘了。”
窦建德闻言,突然觉得脑袋嗡嗡得作响,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夏王?夏王?”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罗成带人包抄到咱们身后,断了咱们的粮草,大将张青特被俘。”孟海公只得又说了一遍。
窦建德一时也没了主意,只怪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一时半刻也没什么好的对策。
正当窦建德有些手足无措之时,外头有人通报说是大营外来了一个人,那人的名字在窦建德的齿缝间流转,许久自言自语道:“他不在瓦岗好好待着,来这做什么?”
来的人是谁?
乃瓦岗的新任兵马大元帅王伯当。
要说这王伯当为什么会偷偷出现在窦建德的大营,这还得从李渊伐洛阳说起。
这一举动让很多人都心颤,不得不往深层次想一些——如今这李唐江山风头正劲,保不准下一个被灭的人就是我。
这种情况下,这些人一般只会做出两种反应,要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归顺李唐;要么就死撑到底,和他对着干,博一下兴许还有希望。而李密的西魏显然属于后者。
李密是后来才辗转知道了秦琼等人被救的前因后果,也猜到秦琼等人必定去投靠李唐了。刚知道这事的时候,那叫一个后悔,恨不得时间回到过去,趁着秦琼程咬金等不注意,直接杀了了事,也好过跑到敌营里,成为西魏未来的敌人。
李密是越想越不忿,恰巧听说窦建德要与王世充结盟,支援洛阳,他眼珠子一转,心说窦建德号称三十万大军,王世充洛阳城内也是兵强马壮的,两者联手抵抗唐军,胜算还是很大的。于是,这种情况下,他就想着也要分一杯羹了。
这才有了王伯当只身一人秘见窦建德的事,李密是想与王窦二人结盟,一道击退唐军。但三人之中,他的实力最弱,他又怕自己亲自来会被窦建德奚落,下不了台,所以才派了王伯当前来试探结盟的事。
这王伯当要是晚来一天,窦建德兴许真不把李密的西魏放在眼里,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会儿窦建德受了一连串的打击,军心又有些松散,窦建德正苦于无法呢,这会儿王伯当的到来无异于是一根救命稻草。王伯当不厉害,李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两人却是罗成曾经最亲近的人之一。窦建德这会儿正让罗成搅的心烦不已。
王伯当见到窦建德亲自前来营帐见自己的时候,真真受宠若惊,原本还准备了一套奉承的话都没派上用场,一番你来我往的寒暄之后,两人便说起了正事。
王伯当总算明白窦建德为何会对自己礼遇有加了。听完窦建德将这两日的遭遇一一述说之后,王伯当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窦建德见状,脸上阴晴不定道:“两军既然都快要结盟了,你们总得拿出些诚意来吧,这罗成真有些悬乎,他之所以悬乎,是因为我不了解他这个人,但是你们不同,这罗成以前本就是瓦岗的人,你们朝夕相处,总还是了解他的吧。”
王伯当举棋不定,面露挣扎。
窦建德见他如此做派,便冷哼了一声嘲讽道:“难不成你们还指望他能回心转意,回瓦岗,替西魏卖命?他不单自己走,还怂恿秦琼等人一道入了唐军,你西魏真是好肚量,这都能忍得下去。”
此番虽说是结盟,其实也有依附之意,西魏早已不是当年的瓦岗,若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被吞并必然是早晚的事,更何况,就像窦建德说的,其实他心里也是恨罗成的吧,若是秦琼程咬金等人不走,瓦岗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向人摇尾乞怜!王伯当思前想后,终是下定了决心,缓缓的,从齿缝中蹦出几个字:“罗成虽然武艺高强,浑身是胆,但要打败他,也不是不可能。”
窦建德眼前一亮:“哦?说来听听。”
王伯当闭了闭双眸平静道:“我有办法对付他,因为这人有个致命的缺点——罗成他太重情义。”
罗勇气呼呼地在坐在草堆上,心里还在愤愤不平,燕朗自身后拍了他一下,痛得他哇哇叫起来:“你轻点!你不知道我刚和将军比试过?浑身是伤呢。”
燕朗眉头微蹙,果然抬高了手,在他身边坐下:“你在生将军的气?”
罗勇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服气道:“我没有怪将军揍我,我就是不明白,人都死了,他睹物思人也有个限度,将军年少有为,该是做一番大事业,而不是耗在养马上的,亲自给那匹马喂食,每天带它出去溜达散步……”
燕朗抿了抿唇道:“将军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失去宇文成都的遗憾,他曾经有机会挽留住这份感情的,但是他选择了逃避。他现在后悔了,可是那个人已经不会再在原地等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