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轻轻地安抚着跨下坐骑,此威风凛凛的坐骑不是别的,正是隋朝第一勇士宇文成都的坐骑——赛龙五斑驹。
此马不同于寻常马匹,尚师徒的呼雷豹来自突厥,此马亦是来自突厥,原是同宗。不说它外表神武,耐力和持久力更是让人瞠目结舌。更何况,它的前任主人曾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什么战事没遇到过?比之凶险万分的,也都过来了。所以,尽管此马也骇于尚师徒的呼雷豹的嘶吼,但比之其余品种的马匹,要好上百倍。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尚师徒朗声喊道。
“西魏罗成。”
尚师徒一听,肃然起敬。倒是怎么也没将晋阳宫前大败勇猛将军李元霸之人和眼前精瘦白皙的美少年联系在一起。
尚师徒先是一诧,随即喊道:“罗成,你好歹也是隋朝将领,怎么同这群响马为伍?皇上待你,待你北平府不薄,你父子怎能有负皇恩?”
罗成一笑置之:“尚将军,既然我西魏劝不了你,你也别来劝我。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
尚师徒一想也是,又心存怜悯道:“罗成,人人都说你厉害,但我尚师徒可不怕你。我有四件宝物护我,谅你也奈何不了我,倒是你,年纪轻轻丢了性命,岂不可惜?我看还是换个人来战吧。”
罗成付诸一笑:“换个人就不必了,若尚将军真是怜悯罗成,倒不如和罗成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你说。”
罗成也不客气,直言道:“若是我能赢你,放了我程四哥如何?”
尚师徒听完,哈哈大笑:“罗成,你可是好大的口气啊。那要是你输了呢?”
“那还用说么?这天下第一,勇猛将军的称号肯定归你尚师徒尚将军了。到时候,罗成被你所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尚师徒一口应下。
此情此景,是急得身后西魏军中的徐茂公和秦琼连连跺脚啊。论武艺,自然没人质疑罗成,可这尚师徒可着实不好对付,罗成救程咬金心切可以理解,可不该许下如此重诺,万一真的输了,被尚师徒所擒,那可如何是好。
正当两人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尚师徒已经率先发力,持枪直刺而来。
虽说赛龙五斑驹不似其他坐骑惧怕尚师徒的呼雷豹,但呼雷豹余威扔在,赛龙五斑驹依然有所胆怯,不敢贸贸然上前,这就导致罗成发不了力。
尚师徒一刺不中,横扫过来,被罗成双手握刀,挡在身前。
“我曾听闻,罗家枪闻名于天下,你与我交手,为何使刀不使枪?”两人挨近之时,尚师徒趁机问道。
罗成一个大俯身,刀刃自背部绕着尚师徒的枪头一大圈滑落,招式被化解开。
罗成勾起唇角,露出了个坏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战场之上,你来我往,找找凶险,尚师徒仗着兵器和坐骑独出心裁,非常不容易对付。只有尚师徒驾着呼雷豹咄咄逼人,罗成只能见招拆招,勉强应付,却也是被逼的退无可退,情势不容乐观。
罗成身后,徐茂公和秦琼等人看的是胆战心惊,但好歹罗成的坐骑并未因为惧怕呼雷豹,突然发狂,将人抛下马或是一路狂奔而逃。
冷不丁,尚师徒的坐骑呼雷豹突然发怒,一声暴吼,声震四方,连带赛龙五斑驹都被惊到,马失前蹄,就见罗成身子一个前倾,往前扑去,而前面正是尚师徒的呼雷豹提起前蹄,欲一脚踩下,吓得秦琼等人惊出一身冷汗,纷纷喊道:“罗成小心——”
只见罗成蜷缩着身子,一个翻滚,自马身下而过,单手持刀撑地,单膝下跪,立定于呼雷豹左侧。
尚师徒想要扯住缰绳,调转马头,说时迟那时快,罗成挥起一刀,侧面而上,笔直看向尚师徒的腰身,尚师徒弯腰往右侧躲去,罗成的刀拐了个弯,自上而下,生生地将尚师徒的坐骑的左后腿给砍了。
呼雷豹那一声比起之前的嘶鸣,才叫凄惨,地动山摇都不为过。
尚师徒身子一倾,大惊。
秦琼定睛一看,真是替罗成捏了把冷汗,这招表弟以前也使过,但处境决计没有现下危险,这蹲于马下,一不留神就被那神驹践踏,非死即伤,后果难以想象。幸好,幸好表弟平安无事。
罗成没有犹豫,这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尚师徒这匹神驹可小瞧不得。罗成反手回去,又补了一刀砍断了马左前腿,这下子,就算你再厉害的坐骑,只剩下两条腿了,还如何蹦跶得起来。
尚师徒抱着呼雷豹不撒手,自然而然就随之往右倾倒,最后翻了个滚,栽在地上,等他强撑着身体爬起来,锋刃已经架到了他的脑袋上。
尚师徒顾不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满目哀伤地看向一旁失了两条腿,再也爬不起来的呼雷豹,转过头看着罗成,咬牙切齿道:“罗成!”
“比武之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使用我独门罗家枪么?这就是理由。”罗成薄唇轻启。
“罗成,你太过阴狠,竟然暗算我坐骑!”
罗成嗤之以鼻,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那人才道:“和你相比,至少我没有逼死自己恩师。我罗成自问,既没有趁人之危,也没有暗箭伤人,我不觉得哪里有愧于你。”
“输了就是输了,输得起才是大丈夫。尚将军你莫不是想耍赖,不放我程四哥?”
尚师徒被他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败了,还被奚落一番,顿觉脸上无光,嚷嚷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说了放,那就一定会放。但是,你现在出阴招赢我,我心里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