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讨好人也是门技术活好么,不是人人都会的。
这不,来李府数日,可馋坏了罗成,可毕竟是借助人家府上不是,挑三拣四什么的要不得,可不就憋坏了罗成。
眼下,美食当前,哪顾得了这么多,一开宴就吃上了。
完了,还侧着脸眼巴巴地看着宇文成都那份。
宇文成都被他那湿漉漉的小眼神看得哭笑不得,伸筷子也不是,不伸筷子也不是,最后放下筷子,将自己那碟推到了他面前。
罗成咧嘴一乐,埋头吃了起来。
这场景看得对面的李元吉怒眉轻挑,就算这几日见识过了二哥和罗成的亲昵,也没见两人有共用一套餐具的时候,眼前这两人感情是不是好过头了?
正在此时,李渊为杨广准备的歌舞伎也纷纷上场,个个身形婀娜,窈窕勾人,相貌更是不用多说,自是百里挑一,看得在场的诸位都目不转睛。
宇文成都也应景地多看了两眼,偏巧被咽下糕点,抬起头的罗成瞧见,戏谑地打趣道:“你也爱看这个?”
宇文成都有种被人当场抓包的感觉,尽管并未做什么,但古铜色的脸上还是微微泛红。
罗成瞥了眼大殿中央的人,不在意道:“这算什么?论起相貌和舞技来,李二哥府上的红拂女可强多了。”
宇文成都表情微僵,又想起在长安时,颇得罗成青眼的舞姬,因此,还被皇帝赏赐给了他。
宇文成都就想,罗成年纪还小,心性还未定呢,很容易让这些以色令人的歌姬啊舞姬啊迷惑,这可要不得。
他是压根就没往自己心里头的酸涩不安那头去想。此刻宇文成都脸色暗沉,不太好看:“罗成,我知你这个年纪,对男女之事存着好奇,可你尚且年幼,再缓两年未尝不可。再说,这些女人也都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就算你看上了,北平王爷也不会允的。”
罗成瞥了他一眼,只字不提,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宇文成都见他这样子,只当他是生气了,回想起来,考量着自个方才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又婉转轻言:“美与丑都是皮相,看人得看内在。你说的那什么红拂女也许真的很漂亮,心地也不差,毕竟我也没见过,可能是我偏见了,你别生我气。”
罗成放下勺子,侧过头冲他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就是这么一说,没旁的意思。”
说罢,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放心吧,我没生气。”
宇文成都的目光落在他左肩上的那只白皙的手上,继而皱了皱眉头,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可惜一无所获,这人好像真的没生气:“那你刚才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罗成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这点小事不值得我跟你争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宇文成都心中一下子被东西给填满了,眼神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罗成见宇文成都关心自己,还误会了他的意思,决定给予补偿,把桌角那碟不吃的鱼肉推给他。
这俩位哥俩好的时候,气坏了对面的李家人,尤其是李三。
我说你们俩吃饭用得着靠这么近么?你给我端来甜汤,我赠你一碟鱼肉的,怎么看怎么刺眼。
这还让人怎么吃得下去啊!
李世民也在暗自观察着这边,瞧见罗成与奸相宇文化及之子宇文成都关系密切,也是暗暗称奇。
按理说,依着罗成小弟的个性,又暗自投靠了瓦岗寨,是绝不会与奸贼为伍的,那眼前这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也不像是敷衍了事,李世民低头思忖。
晋阳宫这边一派热闹,裴仁基那边可就叫苦不堪了。
行军半途,大军安营扎帐,裴仁基居于自个营帐,半点感觉不到欢欣,只觉得自己这个将军做的窝囊,这是为何?
原来,裴仁基十万隋军征讨瓦岗寨前,奸相宇文化及向杨广进言,你说为什么会发生之前邱瑞率军投敌这么一出啊?
还不是因为他是统帅,兵权在他手上么。
这下可说什么都不能再犯以上的错误了,这征讨大将军我可以让你裴仁基做,但统帅和兵权必须交给信得过的人。
这不,宇文化及又向杨广保举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宇文化及另一个干儿子张大宾。
说起张大宾,兴许大家都不熟,但是他亲大哥张大新却是之前出场过的——
伍云召逃出生天之后,罗艺镇守南阳关数日,之后便接了圣旨,由新派来的守城将,也就是宇文化及的干儿子之一的张大新接手,结果倒霉催的张大新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被日后十八路反王之一的朱家村的朱灿,还有迟迟赶来搭救伍云召的伍云锡给砍了脑袋。
张大宾和他大哥张大新半斤八两,真的武艺没几分,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了得,才能得了丞相大人的赏识,天上掉馅饼,砸中了他,让他手握兵权当统帅去了。
这裴仁基要是打得好,那么就是他张大宾统军的功劳,这裴仁基要是败了,那也是他裴仁基父子四人无能,和他这位半路出家的统帅压根没半点关系,这可不就是个白捞军功的好差事么。
大帐内,裴仁基父子四人俱在。老大裴元龙提议,怎么说都是一道行军打仗,这要是兵和将不和,怕是于战事不利,还不如咱们先低个头宴请那张大宾一番。要知道,这位可手握十万大军的兵权了好么。
结果,裴仁基一请,张大宾还真来了。但酒宴上的气氛可就不是那么融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