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卜顿了顿,随即点点头。
两人相跟着走出了杂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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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傍晚,三人又像早上那般挤上了摩托车,宋菁在车旁站着,笑眯眯地跟他们拜拜。
“让让,你顾阿姨可能也在祭坛,有想问的东西的话,要及时地问。”
“还有你爸,别不好意思麻烦他,少听他嘴硬”女人絮絮叨叨说着。
“我有什么”
陈让的话语顿住了,抓着摩托把手的手指也紧了紧。
他转回了头,阴影洒落在侧脸,语调沉闷,“我知道了。”
轰鸣声响起,像是另一段旅途的开始。
——“妈,我走了。”
宋菁罕见地没有及时应答,垂下头片刻又扬了起来,眼尾藏着笑意,黢黑的眸中仿佛亮起某种光彩,“让让,要开心。”
眼前走过千百次的大路都模糊起来,陈让没有勇气回头看宋菁,颤抖的手心都快抓不住把手。
但他猜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忍着眼里的泪意转过了头,嘴角扬起笑容,“妈,我真的知道了。”
这一次,陈让没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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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冷风从眼前吹过,车灯冷白的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陈让感受着脊背后温热的呼吸,平静地在这条走了无数次的道路上穿行。
眼角仿佛还泛着湿意,浸润着莫名的情绪,将琥珀色的眼瞳泡得发亮。
男人的声音也仿佛要被黑夜吞噬,只余颤抖的尾音仍在宣告着什么,“抓紧,我要加速了。”
囍日将近
漆黑的沉夜——
紧闭的石门远没有十年后那般荒芜,莹莹绿意自石门前绕开,甚至小路两边都种着长势极好的银月霖。
披着一路银光,陈让推开了眼前的石门。
烛火微亮,橙红色的点点火光围绕着青石堆砌的方形基座,自发点亮了一方小空间。
莲花雕刻的纹路浮在木质栏杆之上,笔尾泛着红意,映出了祭台之上女人的脸。
——是那位顾女士。
早些时候散落的长发在此刻已被盘至脑后,银拔子式的发簪横插过去,在密的乌发中透出一点雪亮来。
“让让,你怎么来了?你妈妈有事交代我?”顾女士转过了头,笑吟吟地望着这个小辈。
陈让抬眼,淡淡道,“没有,阿姨。我来找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