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点点头,凑上前捏住男人白皙的指尖,琥珀色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谢谢你,但我感觉现在好得差不多了,已经有痒痒的感觉了,怕是要长出来了。”
“那你本来还答应我了,怎么现在又不去了?”易卜有些疑惑。
陈让:“你可以理解为从异空间出来后,我身上的能量域出现了一些变化,大大缩短了恢复期的时间。”
易卜眉心一蹙,正要说什么,下一秒被陈让抵住了唇,温热的气息传了过来,“哥哥这么用心对我,我该怎么报答你?”
唇齿纠缠,强势气息的侵略下,仿佛有泪意从易卜的眼角涌了下来,他有些受不住了。
“好了,不去就是了,要是我过几天没看见你的胳膊,你可给我等着。”
陈让嗯了一声,随后下巴微微压低错开了两人仍相贴的唇瓣。
两人额心相抵,他浅色的瞳孔深深望着易卜,仿佛要潜入男人眼底一般一动不动,良久轻声道,“我会一直记得的。”
车头破开逆行的风刃,引擎的轰鸣声尖利刺耳,不多时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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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陈让与易卜告别后一个人回了东区,踩着熔金般的落霞回到工作室。
走进卫生间,男人拎着衣角脱下t恤,随后打开储物格拿出收容网,盯着里面的小东西看了一会儿。
隐隐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几只异体眼巴巴地转头看他,对上泛着寒光的眸子后被吓得一机灵,又委委屈屈地缩回身子退到了角落里。
男人手下动作熟练,如以前做过千百次一般拉开收容网,左侧的触须就顺着袋口不情愿地探了进去。
卫生间的门禁闭着,表体薄膜的撕裂声不断传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腥甜的香气开始无声蔓延。
——两小时后,赤裸着上半身的高大男人扶着墙壁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冷白莹润的躯体上,侧腰处原本盘亘着深绿色刺青的地方此刻已然变成了赤红的纹路,几滴血珠奄奄一息地躺在一旁,泛着死寂的红雾不断从纹路旁侧冒出来,升腾到半空中又突兀地消失不见。
如草木一般扭曲的纹路泛着莹莹金光,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归拢合十,仍在男人的身体上不断游移。
上次在波浪塔生死之际留下的咒文此刻已然消失不见,唯剩下些缥缈难辨的暗红痕迹不均匀地黏在表体之上。
陈让定定看着侧腰处的刺青纹路,原本象征着血脉联系的草木造物已然完全消失,被更高的未知存在完全改写。
由扭曲线条构成的圆环完全禁锢住原来的图案,不知名的多头混种生物侵占住侧腰的大部分领地,延伸而出的触手绞缠出复杂的几何形状,仿若阿撒托斯的眼睛一般,全然监视着祂的所有物。
他深呼一口气,颤抖着手指抚摸着初生降临的造物,看着暗红纹路处隐隐闪烁的金色光点,眼底晦暗不明。
陈让慢慢扶着墙壁向前走,腰部连同大腿的神经完全麻木,泛着致命的痛感一阵阵地攻击他此刻易碎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