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犹豫着点了点头,在巫九枫的一再催促下,他以食指为笔,在空气中写下了自己的法号:
觉果。
巫九枫笑着重复了一遍这个法号:
“觉、果?”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咀嚼在她的唇齿间,透着一股别样的感觉。
觉果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但他很清楚地意识到: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寺内的师父师兄、寺外的香客……都曾用各种各样的语气和情绪叫过这个法号。
但这位女施主口中的觉果,就是和别人叫起来不同。
觉果愣愣看着巫九枫一会儿,然后忽然低头,无声地诵起了佛经。
可那个女施主的声音还是朝他耳朵里飘来:
“喂,觉果,我以后去万佛寺,应该可以找到你吧?”
这、这可如何是好?
觉果一时心乱如麻,竟然完全忘记了体表的疼痛。
难不成是因为他先前的举动让这位女施主产生了好感?
否则,她为什么在明知他是一个出家人时还如此直白地说日后要去寺庙里寻他?
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了曾经行走天下的师兄在他们几个小辈面前用一种格外复杂的语气感叹:
“外面的一些女施主啊,最喜欢作弄人了,你们日后出了寺庙可得千万小心,破戒容易守戒难啊。”
因为自己脸上的疤痕,觉果曾以为这样的事跟自己没有关系。
却没有想到,他只是第一次离开寺庙参与八宗大比,便遇上了这样的情况。
在那t么一瞬间,他竟然烦躁起自己早已突破了耳识境。
若他封闭了耳窍听不得声音,或许便不会产生这样的烦恼了吧?
巫九枫一句话问完,却见那法号为觉果的和尚迟迟不做回应,不由皱眉道:
“……喂,听到了没有?”
觉果终于缓缓点了一下头。
巫九枫满意了,她也懒得深究这和尚为什么态度变化,只是按照着自己的原计划道:
“很好,那你听好了,我知道了你的法号,还知道你老巢在哪,你待会儿要是不按我说的去做,等这一关卡结束,我便可以出去找你算账。到时候,我会在万佛寺的众多僧人面前,狠狠暴揍你一顿,让你颜面扫地,听清楚了吗?”
觉果的神态却像是没有听清楚一样。
他呆呆地站立着。
尽管由于脸上的疤痕和伤口,叫人难以从他的面孔上分辨出他的表情,但从他的眼神中还是可以多少窥出内心的震惊的。
巫九枫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