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沄道:“你并无错处。”
他继续道:“那您是何时起了谋反的心思呢?您想出去,只能盼着父皇开恩或是儿臣接您出去。您是觉得前者等不到了。”
闻言,段缃佩猛然睁开眼睛,眼中含怒。
太子自顾自道:“儿臣有时候真怀疑t您是深恨段家,在行宫时指使段家子弟,这回也是段家帮的您吧?儿臣亦是怀疑,您也深恨恭怡,不然怎会将一桩完全可以将她摘出来的事,闹到无法收场。”
“你闭嘴!”段缃佩手遥指着神色从容的太子,眼睛发红。
“所以,这回,除了段家,还有谁也大逆不道了?”说到最后,太子的声音也含了几分怒意。
“母后是为了你和恭怡好!”
眼见母子各说各的,太子妃正想插嘴,就听太子冷淡道:“您已不是皇后,不该自称母后。再者,您将儿臣逼成乱臣贼子,竟是在对儿臣好?”
赵婉惊惶地看着二人。段缃佩沉下脸,过去肌肤丰润皱纹不显的脸颊,如今已十分瘦削,眼角更是有深深皱纹。
和过去的皇后相比,苍老不少,亦是尖刻不少。
大半年的幽居软禁,可以摧毁一个人的外表,也能逼疯一个人吗?赵婉深吸了口气,道:“母亲,殿下若不能救驾,难免会有其他皇子前去勤王。您就算为着这个,也该放太子出去。”
段氏瞥她一眼,道:“何需你操心?我已安排妥当。”
而后,不论太子夫妇是逼问计划,还是苦苦祈求。她都充耳未闻,不再开口。
太子会在哪里?嘉卉默念两回,问:“你是觉得太子被人带出宫了?”
卫歧点头道:“他没有造反的必要。”
是啊,太子地位稳固,无人动摇。且嘉卉极少听卫歧称赞他人,却赞过太子心正。哪怕是为了名声,太子都不至于骤然造反。
何况,哪有人造反自己不露面的。
她累极了,支颐而坐,忽而想到皇帝说过废后安置在明华寺。
“太子会被引到明华寺中吗?”她问。
宫外能安置太子的地方不少,嘉卉对太子并不熟悉,但对段氏却有些了解。
若此事主谋是段氏,她极有可能亲自看管着太子。
烛光熠熠,照出她苍白的面容。额发有几缕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许狼狈。嘉卉道:“不在东宫,除了明华寺和段府,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哪儿。”
卫歧思索片刻,道:“先去明华寺探探。”
“等等,”嘉卉道,“倘若太子真在其中,定然会有看守。我们该如何去?”
他停住脚步,陷入沉思。若是只有他一个人,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硬闯进去。
然而最最紧要的,还是保护好嘉卉。把她留在这里,亦或是送到舅舅家去,在混乱的今夜,他都是不放心的。
“我们从小门潜进去。”卫歧道。
嘉卉诧异道:“你去过明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