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到颐园时,她以为她还在梦中。
卫歧翻身下马,将迷迷糊糊的嘉卉抱下来,对着迎上来的李管事夫妇道:“立刻去请个大夫。”
“已经备下了。”
他点点头,吩咐阿唐道:“带奶奶去瞧大夫。”
嘉卉原本没想过回京城后住在哪儿,站在了颐园的土地上,心道果然是这里。她朝阿唐笑了笑,阿唐立即上前扶着她进屋。
卫歧看了一会儿嘉卉的背影,问:“回信了吗?”
“回了,今早刚回的。”说着,李管事立即从袖中抽出早就备好的信。
不羡仙茶坊中,梁沄饮了一口茶,赞道:“真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卫歧没理这句闲话,直白问道:“太子殿下可有看了我的信?”
“看了,很精彩的一个故事。”梁沄轻轻放下茶盏,“但我信了。”
闻言,卫歧瞥了一眼梁沄。
“我若是不信,今日就不会在这里和你碰面了。”梁沄道。
卫歧心下松了一口气,心道他没有看错人。
即使皇帝无比信任自己的胞弟,但太子和这个在南方已有二十余年的叔叔又没什么感情。且太子为人端方,知道梁衡极有可能杀良冒功,是绝不会置之不理的。
“只是,”梁沄转而道,“一来你搜集的人证物证不足,你信中说江南王的侧妃还被人杀了。你要如何证实是江南王派来灭口的?”
“箭矢,和去年他派人伏击我的是一样的。”卫歧解释道。
“即使如此,还有一桩最紧要的。”
梁沄顿住了,琢磨着该如何说。
卫歧不知道皇帝对亲兄弟究竟情谊深厚到什么地步,不由皱眉问道;“可是皇帝会有意包庇?”
“为了皇家的颜面。”梁沄淡淡道。
软禁公主废了皇后,还可以编造几个祈福的理由。即使旁人都不信,猜测的也无非是些宫闱之事。
但若是撤了一个藩王,甚至降罪赐死,那是无论如何都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
真正罪名公开,损害的是皇族梁氏的脸面。
卫歧失笑,道:“可往后,大昭是你的江山。江南也是你的。”
太子警惕地扫视四周,才警告道:“这些话不要再说了。”
卫歧道:“即使不说,这些话又有谁不明白?皇帝或许会碍于面子隐下不发,但太子你没必要。”
梁沄定定地看着他,心里竭力挣扎。他想起卫歧信中写的杀良冒功,想起极有可能大笔大笔被贪下的军费,又想起没软禁的母后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