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嘉卉有些难以置信,立即抬头看过去。
他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道:“我说我已经忘了。”
她怔忪地看着他,就听他继续道:“你那日说了许多,都很有道理。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这点我改不了。”
嘉卉低头耸着肩,卫歧以为她哭了,连忙伸手去捧她的脸,才发现她嘴角扬起,眼眸灼然。
是在笑。
她轻声道:“好,那就愿我们能享一时痛快,亦能有长久的平安。”
“你不生气?”换成是他不确定了。
嘉卉绽开了笑容,道:“也没什么好气的。我,但我不会忘记我说了什么的。我母亲一直教导我要对人和善,我对谁都能做到,对你却总是发脾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我却把你训斥了一番,是我不好。”
她敛了敛神色,继续道:“虽然我不说,但我常常觉得我做什么想什么都是对的。但这回其实你说得对,我们如今的境地,你去不去江南王府,对他是何态度,都已经一样了。”
“但是,”嘉卉话锋一转,“我还是希望你能多思量思量自己的安危。”
卫歧静静地听着她说。她两靥有些红红的,带着赧然的意味,说完话后咬着唇看他。
他笑了,张开手道:“过来。”
“梁公子?”嘉卉困得眼睛半睁半阖,睡意朦胧中隐约听到有说话声,支起身子问道。
卫歧打发走下属,从门边走回床榻前,俯身问道:“把你吵醒了?”
她点点头,眼神清明了一些,道:“我好像听到一句什么梁公子来请你出去。”
“是梁承,皇帝派他来给我打下手。”卫歧说道。
嘉卉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索性不想了,问道:“梁承是谁?”
卫歧提醒她:“你在京城时,常常一起说话手帕交的丈夫。”
“原来是他?”嘉卉有些错愕,“皇帝怎么会派他来协助你?”
他差点忘了可以问她,梁承究竟如何,开口道:“他这人平时怎样?”
嘉卉思忖了片刻,道:“我没见过他,只有听容夫人说过几回。我听着,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才干,平日里也经常寻欢作乐的。”
转念一想,嘉卉叹道:“皇帝是信了你所说的,但大约没全部信服。所以才派了一个宗室子弟来,他觉得这是家事,是小事。”
“他也不是情愿来江南的,正好我也不想让他参与。大约就是找我点个卯。”卫歧道,“我懒得见他,不出去了。”
“指不定真有事呢?”嘉卉轻轻推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