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卫歧。离水榭近的几桌都能听清里面的对话,等着这京中来的勋贵公子回话。
卫歧笑了笑,道:“这人太没本事了,找了六十年都还只知道凶手爱吃枣子。”
水榭中默了一瞬,随即内外都大笑起来。江南王也笑了,王妃道:“故事已经听了,这就开始奏乐吧?”
“也好。”
王妃轻轻拍手,立即就有在湖畔待命的乐人开始吹奏。凤管鸾笙,敲冰戛玉,游鱼出听。卫歧哂笑,梁衡特特安排人来说这个故事,实在是多此一举。
这位说故事的吴镇将,自然也是知情人了。
他面上平静,虽把玩着酒盅却不饮酒。梁衡在一片丝竹靡靡中问道:“听说贤侄在钱塘有一美貌姬妾,怎生没有带出来?”
镇将夫人插嘴道:“姬妾?”
这样正经的宴会,连江南王的侧妃都没有到人t前露脸。怎么会问客人领着姬妾来出席,莫非这个镇国公府的长子平素很荒唐?镇将夫人狐疑地打量着卫歧,见他坐没坐相,不免有些鄙夷。
卫歧神色自若,反问道:“您是听谁说的?”
未等梁衡说话,王妃笑道:“哎呀,是我不好,前些日子听了些市井闲话,还讲给了王爷听。似是误会贤侄了,该打该打。”
“您是长辈,何必客气。”卫歧一笑,很快又收敛了神色。
梁衡嘴角动了动,放过了这个话题。前几日他初回钱塘,就见自己平日最看重的儿子神色郁郁萎靡不振,问了王妃又问不出什么。等真把梁少州叫到书房里盘问后,起初还不肯说,在他逼问下才开了口。
说是镇国公的儿子深夜闯进他的别院,抢走了他收来的一个民间美人。
他了解自己这个儿子,并不是好色之人,对院里的姬妾也没有偏宠。在这一点上,他自愧不如。
缘何就会收用一个民间女子,还会被本应在京城卧床修养的卫歧横刀夺爱?
这女子究竟有多美能引发争抢,他已经顾不上了。卫歧深更半夜闯入他儿子的别院,当真只是为了抢一个女人?
卫歧面上平静,方才他就注意到梁少州也在。但他身为王府世子,并未坐在水榭中,反而坐在很后排的位置,美名其曰和钱塘几位乡贤讨教。此刻他望过去,梁少州正襟危坐,活像是在上学堂。
他收回目光,明白定是梁少州去找了他老爹诉苦。卫歧想笑,哪有人被抢了女人后找亲爹讨公道的。
何况,他也不是抢,本来就是他的人。
丝竹声不停,卫歧不认识水榭中的人。在场的人都是钱塘的高官夫妇,也没有人主动和他搭话。他乐得清静,思绪飘忽,想到了嘉卉。
她现在定然是生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