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回家的这段时间也没有去宝斋,只因宋昌平嘱咐她近些日子少些出门,她闲来无事,便去了宋昌宁的院子里练箭。
她其实并非是没有天赋之人,只是刚开始学的时候因为沈洲在旁边,她有些不适应。但是后来她发现沈洲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箭术师父,对她也严格教学,她便也逐渐放松,认真对待起来。
她如今能射中十米内的箭靶,并且偶尔能射中靶心。这样的进度速度,无疑给了宋南枝很大的信心以及动力。
赵氏见她突然拿起了弓箭先是一阵吃惊,“枝儿何时学会的射箭?你那两个弟弟前些日子回来也说在练习箭术,两个手掌磨得不成样子,你可要仔细些。”
“女孩子留疤自是不好看的。”说罢抓着宋南枝的手瞧了一阵,竟是一点磨破也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细嫩。赵氏疑惑说,“你这箭术总不能是刚学的吧”
“上个月开始的,开始也磨破了些,不过我抹了药膏。如今动作熟练了些,也能避免些磨伤。”
“叔母瞧京中不少女子都爱习箭术,那司家的姑娘箭术久好像很不错。”赵氏见宋南枝学的认真,又问了一句,“你可是寻了邢逸教你学箭术?”
宋南枝摇头,“是世子。”
赵氏怔了一下,她是知道宋南枝先前一直躲着沈洲的,会与他学箭术倒是有些意外。可很快又想到当初安排与邢家相看,沈洲来阻拦那纠缠的模样,也不难猜出为何会是沈洲教箭术。
两人到底什么情况,赵氏没有多问,只能由两人自己去解决。
用过午膳后,宋昌平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便叫人拿出官服备马车。宋南枝察觉又出了事,便追去了书房。
“爹怎么突然要进宫?是为太子求情吗?”
宋昌平道:“前几日圣上让五皇子代太子殿下处理政务,又升了姚家的官职,朝堂之上无一人反对,圣上便以为原先反对的人收了贿赂,处置了那些人。”
宋南枝不解:“他们当真受了五皇子的贿赂吗?”
宋昌平摇头,“那些是我与纪太傅商议之举,如今太傅一人承担了此罪,爹自是要进宫去向圣上求情的。”
宋南枝不解,太子被关紧闭的那日,纪太傅是无论如何都要进宫替太子求情的,那些官员在瑞王府门口求见的模样,她亦是见到了的,怎么突然又同意五皇子代太子处理朝政事务了?
“圣上也怀疑太傅了吗?”
“不是怀疑,是有人向圣上告知了是太傅的主意。”
虽然知道如今的局面,必然有人会倒戈相向,可若让纪太傅承担这一切,他心里自然是难安。
宋南枝有些担心:“可爹这般进宫太冒险了,万一圣上怪罪下来要如何?”
宋昌平又催了外头的仆人一遍,然后回身才与宋南枝道:“咱们宋家既然选择太子就万没有在这个时候逃缩的道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此事爹自有主张。”
宋南枝却顿在那,又劝说:“若圣上也对爹起了疑心,爹进宫去求情又有何用呢?”
她知道她爹不是冲动之人,当初纪太傅要进宫求情他都百般拦住,此刻执意进宫,瞧来也不单只是为了替太傅求情,像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宋南枝有想起了那日沈洲突然将书籍带回来之事,“可是世子让你们这般做的?”
宋昌平惊愕了一下,摇头道:“不是,枝儿莫问了,回房歇着去吧。”
这般表情宋南枝又如何猜不到,此番为救太子,当真是豁出去了。
傍晚时分,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后病了几日未好,宣帝以姚贵妃管理后宫不尽心,夺了她掌管后宫的权力,降为妃位。
传话的是太后宫里的夏嬷嬷,因救了太后赏赐了宋南枝好些东西,又告知宋南枝将这些话转达纪府,也好宽慰一下纪夫人。
宋南枝对宣帝降姚贵妃位分之事感到十分意外,不少才升了姚家的官职吗?如今到处都在传言圣上要废了太子,重新立五皇子为太子,怎么还会突然又绛了姚贵妃的位分?
虽然这般结果是宋南枝乐意看见的,可宣帝这做法,会不会惹来姚贵妃或是五皇子的报复呢?
五皇子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从太后被砸那日起,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了,才突然责罚,让人有些琢磨不透。隐隐感觉他父皇处罚母妃,是故意做出来给他看的。
“宋昌宁回京距今也有大半个月了,舅舅派出去的人可有回信?”
“昨日来了信,宋昌宁的人马已经所剩无几,我前后派了四波人马,纵使他要逃,也绝对逃不过沿途设下的眼线埋伏。”
说话之人是五皇子的舅舅姚云生,官任吏部尚书前些日子宣帝让其担任内阁副相。
“殿下无需担忧,只要宋昌宁回不了京,太子便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臣倒觉得殿下该担心的人是世子,他将宋家提举,便是在为太子做谋算,他与太子早就勾结在了一起,不妨在此事上也下些功夫。”
姚家显然比当初的薛家要聪明许多,他知道要除太子,也要除了沈洲。只要有沈洲一日还在北玄司,一日便对姚家不利。
五皇子也以为是此,他道:“这事我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既然他护着太子,那就让他护着。让父皇好好看清楚他的面目。”
很快纪太傅与几名官员被宣帝处罚,宣帝倒是见了宋昌平,只不过没听进去他为太傅求的情,只让他回家别参与此事。
宋昌平无功而返,可面色却比进宫前好了许多。因为他问及宣帝宋昌宁一事,宣帝宽慰他一定会平安回来。这便说明只要宋昌宁回来,太子便有可能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