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是不信儿媳了?儿媳知道,母妃是在责怪陈嬷嬷她们不尽心伺候良娣,所以儿媳来的时候就已经命人杖杀了她们。”
姚贵妃未了撇清关系,来时将处置的人都已经处置干净了。
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冷笑了一声,“我道你是个知足的方才隐忍了这么些年,没想到还是如此蛇蝎心肠!”
“母妃此话可就伤了儿媳的心了。”姚贵妃便是装傻不认,她知道太后心里从来只有太子,反而指责道,“太子是您的孙儿,衡儿就不是了吗?你如此偏心太子,可有想过一分衡儿?”
宣帝已经让五皇子处理政务,也升了姚家的官,便是在位立太子做准备,姚贵妃此刻心情大好,说话也极其嚣张。
“太子关在昭阳殿不知何时才能出来,母后不妨往前看衡儿也是圣上的血脉,您的孙子呀。倘若您如此固执,衡儿将来怕是记不住您的好呢!”
这话已经是在威胁了,太后确并未恼,只是称乏了,不想再说下去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姚贵妃也不久留。
刚出了太后的宫门,她想起一件事来,“陈嬷嬷昨日是不是说宋南枝见了太后?”
旁边的婢女道是,然后说:“陈嬷嬷没将人拦住,想是她把避子汤的事告诉太后的,娘娘可是要派人去给她一点教训?”
若没有宋南枝出现,太后不会这般在意纪良娣,而东宫里若没有太医,纪良娣就是因小产而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避子汤一事怎么也不会这么快捅出来。
“宋家不过是依附太子,如今太子倒了宋家算什么,她又算什么,值得本宫去教训她?”此刻的姚贵妃根本没有把宋南枝放在眼里,比起她,更该小心的是太后。
“你留人在这儿看着,有什么动静马上来回了本宫。”
宣帝向来孝顺太后,倘若太后去告诉了宣帝,惹来猜忌嫌疑,对五殿下多少会有影响,姚贵妃觉得这才是麻烦。
沈洲进宫后没有说见宣帝,而是让人通报说是给太后请安,而宣帝早在他进宫就派人去拦了他,把人带进了勤政殿。
这几日宣帝一直要召见沈洲进宫,但沈洲都找理由搪塞了过去,如今少不了责问他。
“朕忙得焦头烂额,亦有案子要交由你负责,你倒好躲在府里不肯出来!”
废立太子这种大事,北玄司是绝不能参与一分,沈洲自然要避着,所以此刻跪着也不反驳,直接认了罪。
宣帝也不当真要罚他,只是觉得他有些避过头了:“你先给朕起来!朕若是不信你,今日怎么还会见你?”
沈洲起身,“是,沈洲辜负了圣上的信任。”
“行了,朕今日叫你来,就是要问问,你对五皇子的事是怎么个想法?朕今日让五皇子代太子出替朕处理朝务,又升了姚家的官职,日前那些反对求情之人竟然都成了哑巴!”
太子下面的那些大臣昨日还在因为紧闭太子一事争得面红耳赤吵闹不停,今日却一句话都不敢再言了。
倒戈的如此迅速,便有些反常了。
而如今,除了沈洲,再无人能保持理性的替他从旁分析。
可未等沈洲开口,内侍突然进来打断道:“回圣上,太后宫里的夏嬷嬷来了,说太后受伤了。”
夏嬷嬷跪在地上,急急回道:“太后在佛堂里念佛经,有人故意将那展烛台推到,险些砸伤太后,幸而宋家姑娘相救。”
宣帝闻言也顾不得再问,当即与沈洲一同赶去了太后宫里。
太后身子不好宣帝本就忧心,突然听见有人敢伤太后,觉得震怒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何人胆敢伤害太后?
沈洲听见夏嬷嬷的话也陡然握紧了手,直觉告诉他,并非是有人敢伤害太后,可听见宋南枝也在时心却一瞬提了起来。便也随着宣帝一同去了宁寿宫。
宁寿宫里,太后散着发坐在塌赏,太医正为其把脉了。宋南枝也在一旁,因手腕有一点被烫伤的红痕,宫女正让她把手浸泡在冷水里,见宣帝来了,便随着宫女一道跪下行礼。
起身时,看见了随在宣帝身后的沈洲,虽然知道宣帝会来,却没有想到沈洲也会来。她下意识将挽起的袖口拨弄下来遮住腕上的红痕,可沈洲一进殿内就瞧见了她,此刻的视线正在她握着的手腕上。眉间微微皱着,有不悦但更多的是担心。
宣帝进来见这般情景,连连告罪:“母后受惊了,儿子的有罪。”
沈洲也上前,“皇祖母可有伤到哪里?”
太后也没有想到沈洲会出现在这,摆了摆手:“哀家这把老骨头,伤了才好,也早该去了。”
“母后”宣帝听来不是滋味,转头去问跪在地上的一众宫人,“何人如此大胆!”
宫人跪道:“推烛台的宫女是景华宫贵妃娘娘那儿的人,说是受贵妃娘娘的命在这宁寿宫看着。”
“圣上,此事与妾无关,妾是冤枉的。”殿外的姚贵妃也急匆匆赶来,跪在宣帝的面前。
后宫本该是皇后掌权管理六宫,却因养病不宜操劳,所以这些年都是姚贵妃替皇后掌管后宫。而太后被宫女砸伤一事本就是她这个贵妃的失职,眼下她不仅比他这个君王来的迟,还张口便是撇干净自己,宣帝的眸色便可见地沉肃了几分,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想好了再说话。
可姚贵妃自是紧张的,因那被抓的宫女是她的人,所以推展烛台砸伤太后这件事她无论如何不能认,她跪在宣帝面前,十分可怜无辜:“圣上,妾是被冤枉的,妾也不知那宫女怎么这般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