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低头,握着茶杯的手更紧了一些。
如他所说,若她再往下问,是不是该知道那些她本不该知道的密谋对策了?
她缓缓抬头也看向沈洲,终是好奇心驱使她继续,不过问得极其隐晦,“那太子被废想必世子也会受牵连吧?”
这种牵连因为是利益关系。不知为何,沈洲给她的直觉便是如此。他不可能会豁出自己全力去帮助太子。同室操戈,手足相残之事在皇室里屡见不鲜,如沈洲这般谨慎之人,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目的。
而她大胆猜测,这个目的绝对是不简单,应该比被宣帝猜忌还要险要的东西。
若是有,眼下被自己看穿,那他应该会比当初自己威胁要告诉宣帝,他与太子之事,还要紧张吧?
沈洲望着她,果然愣了几息。
确实被她的问话给惊到了,也再次因她狡猾程度服气。
他拽过她的手腕,将人拉过,“你该负责了,宋南枝。”
宋南枝很懂得寻踪觅迹抓住人的把柄,她觉得,这大概是沈洲当初教得好。
她一直记得他曾经说过‘有利则聚,利尽则散’,她也会念着沈洲能派人去护着她三叔的这份恩情,但一码归一码,既然两家互相之间本就是利益关系,而眼下之事又与她家人的性命相关,她自然是希望能互相坦诚。
只是她不确定沈洲会不会告知她,遂只能用暗戳戳威胁的方式。
而面对她再此抓住把柄,沈洲却并不慌张,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只是看着面前的人,把人拉向身前:“宋南枝,本世子的命都交你手上了,你不负责未免有些不公平。”
宋南枝都然被抓过去,半个身子都伏到了矮几上,她手肘抵握在桌上的同时将那两个茶盏撞倒了,前后滚落到地上,而这碎裂声当即引来看过几个了门外人的紧张询问:“世子?”
外面不止何管家在,瑞王妃听闻宋南枝来了便让许嬷嬷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两人和离的时候本就闹得关系僵,如今听见书房这般摔东西的声音,难免担心。
许嬷嬷正要推门,忽然听得沈洲出声阻了她:“无碍。”
然后看向宋南枝,她应道:“我不会说出去。”
她神色不变,目光也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是打定了主意要知道他藏起来的秘密。
沈洲意有所指:“光是这些,恐怕不够。”
宋南枝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坐了回去。
沈洲笑她,知道她自然明白他是何意,所以才打了退堂鼓:“宋南枝你何时能够糊涂一些,或是从心些,也教本世子不用这般为难。”
“世子丰神俊朗,京中世家闺贵女如云,论样貌才情,家世背景,想必都会比我更加合适。世子不妨顺从些旨意,然后稍过些时间就能忘记过往,不再纠结了。”
“你倒是说的干脆。”沈洲不可置否地笑了一声,“可你凭什么觉得本世子就能忘记,又为何不问问你自己能不能放下?翠微山脚下的事情,你当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