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亦停在那儿,轻声应了句:“嗯。”
宋南枝缓缓道:“其实世子也并没有误会,我自幼时便有心仪之人,只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没有在一起。如今我心中还惦念着他,还望世子成全。”
该来的还是来了。
虽然知道会如此,还是不可避免的觉得心口泛酸。
沈洲沉默了许久,没有去问及真假,亦不敢作答。
出宫的马车他没有再同行了,吩咐着把人送回宋府,自己则策马在后面远远跟着。
那番话,哪怕是假的,他也不能不当真。
沈洲向来对细微表情极度敏锐,故而还没人能逃过他的法眼,所以他极其确信宋南枝能做到,也当真能去寻这么一个人出来。
宣帝将崔三郎的案子交给了沈洲,他这几日一直都在整理大理寺的卷宗,关于崔三郎的案子是交由大理寺去查,可这几个月过去丝毫没有线索。
而自打上回崔相要将玉印一事推到三皇子身上,被沈洲拦截下来之后,他便开始对沈洲产生了怀疑。开始质疑沈洲并非是真心要帮自己,所以私底下去查玉印一事。
好巧不巧,还真被他给查到了些线索。原来那玉印样式并非是江南工艺,而是京城里一个老铺匠所造,因是二十几年前的工艺且又曾宫廷中的匠师,遂当初与这老工匠师有来往的,皆是京中的官绅。
崔相知晓此事后便是要将此事告诉宣帝,结果宣帝以他祸乱之由给赶出来,这般暴露之后便立马遭遇了刺杀。
沈洲也一直在查玉印之事,他比崔相先一步查到那玉器铺的老工匠,只是老工匠当年所雕刻玉器有太多家了,一点点排除下来,便也花费了好些时间。
赵清从外头赶回来:“大人,这名单上所查之人轮到了肖副率,但属下连日去肖府,府中的人皆告知肖副率近日事务缠身,已经几日未曾回。属下亦按照大人的吩咐,转去查了司府,果不其然肖副率与司夫人一直来往,正躲在了司府其他的宅院里。”
太子身边的副率肖恒是谢荣的门生,如今在太子身边当差,又与司夫人是同胞兄妹。沈洲初看见这份排查的名单时,还未曾有疑心,只是巧在姚贵妃突然向太后提出与司家的婚事,他才开始留心。
也是因为不能打草惊蛇,才迟迟没有推却这相看一事。
赵清问:“可要属下前去把人带回来?”北玄司彻底接手崔三郎的案子,肖恒若是故意不配合盘问,理应抓回北玄司来问话。
“暂时不用。”
肖恒怎么说也是太子当初一手提拔之人,抓回来之前,至少要去通知太子一声。
沈洲思忖片刻,将手中的案卷一放,朝外走去,“先去司府。”
兵部尚书司冀一下职归家,便接见了沈洲。两人平常没有什么机会见面,司冀第一反应以为是他是为了自己女儿而来,恭恭敬敬的与人寒暄起来。
沈洲面色肃然,开口打断:“不知司大人如何看待崔相之死?”
虽然崔相的死还轮不到他兵部来插手,但到底是因为猎场护卫不严才让崔相惨遭了行刺,司冀心中难免有愧疚,赶忙起身拱手道:“买凶杀人,又敢潜伏进君王身侧,乃十恶不赦,若世子有需要下官相助,尽管开口。只要能抓到真凶,还崔相一个公道,下官必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