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瞧东福的神色便知,沈洲恐怕也恼了。他本就不喜欢自己与纪府多有来往,故也清楚自己擅自来北玄司会遭他的拒绝。
舆图案子紧急,想必宣帝也极其重视,故而才会让北玄司接了案子。可便是如此,她才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既见不到沈洲,心急担心也无可奈何,宋南枝只能先回了王府。安慰自己那舆图与宝斋并无关系,安伯知晓如何应对,且也禁得住细查。
第二日,沈洲依旧没有回来,倒是二叔派人来给宋南枝提醒。
二叔原是通州府衙当职,如今已经被升为京兆府尹,而金掌柜昨日便是去的京兆府报官。他将舆图之事都说了出来,二叔自然也知晓了宝斋,遂派人来告知要她提前做好被官府盘问的准备。
沈洲动作快,也没来得及让她做准备。不过倒是从二叔口中得知,绘舆图之人唤陈敏,是瑞王手下的亲兵,又道是沈洲举荐才当了西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一职。
宋南枝听完垂眸沉思了好一会儿,若是从前她不会多心去想,可经先前三皇子用供词针对沈洲一事,她第一反应便是舆图一事恐又是针对沈洲而来。
若是如此,那安伯前去收画,那无端赠送的舆图,也有些可疑了。
宋南枝这厢正要躺下,便听见外头说沈洲回来了。她并没有着急,只是先吩咐人下去备水和晚膳,先伺候着。
宝斋一事她要坦白,却该忍着情绪好好与他说。
她在房里等了一阵,春杪说人去了书房,才起身往外走。
书房里只留一盏烛台,被窗户刮来的风吹得明灭。沈洲显然无心翻阅案桌上的东西,着一件宽松的长袍,懒懒得靠在椅子上,支颐侧眸看向来人。
“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我来”
行至身前,他将宋南枝拽了过去,打断了她要说的话,“你无事恐怕也不会寻来,但我今日,不想听。”
他细细捏着她的腕骨,眸深如墨。
宋南枝将手腕从他掌中伸出来,神色不变:“我有一事要与世子坦白。”
沈洲抬眸勾唇浅笑,那笑却不带一丝温度:“坦白什么?为了宝斋?”
宋南枝点头。
“那便不用说。”
“舆图一事与安伯无关,也并没有将其转卖,当日收来当日便退了回去,未落下字据手印,便也算不得是宝斋之物。”
宋南枝只管自己说,并不曾理会面前人的脸色愈发冷沉。
“世子不是想知道我为何天天出门吗?便是去了宝斋,因为宝斋是一直是我在照看,是我的铺子。”
沈洲冷笑:“原来,这就是你日日照看的宋府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