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看向那锦盒里的东西,一时怔住。
胭脂玉的耳坠,发簪,手镯……
“世子怎么会知道”
当初为补贴家用把这几样东西都给典当了,期限到时掌柜便称已经转卖给了别人再无法赎回,宋南枝不是没有找过,只是过了这么多年,想知道卖到了何处,就如同大海捞针,她没有再抱希望。
但却也因桃色胭脂玉少见,沈洲当日回去之后便派人四处查那玉佩,才知道那玉佩花纹原是有配应之物。
“也并非卖关子故意折腾你,只是私藏这些东西之人便是当初的当铺掌柜,他知你在寻却又怕拿出来担罪,以为是北玄司查案,才肯坦白。不过幸而他藏了起来,所以这些年一直没人佩戴过它们。”
宋南枝闻言,有些鼻子泛酸,再去抚摸那些玉饰时它们竟已经活泛起来,渐渐形成了一道纤细的身影,薄素衫,胭脂玉,娘亲眸盈秋水,慈爱又温柔地将揽她在怀里,下巴蹭着她的额头:“枝枝还小呀,等你长大了些,就能写得很好”
林氏病逝时宋南枝才七岁,十二年过去,除了每每梦魇时悲痛不减,那张面容在脑海里已经逐渐模糊,而可此刻看着锦盒里的东西那张脸又变得清晰无比。
宋南枝低垂着眼捧着锦盒,难以自控,眼泪吧嗒落在上面。
“怎得还哭。”沈洲道她眼窝子浅,伸手拿出方帕子去给她擦眼泪,轻抬起她下巴时,那泪水刚好滚落在他的手背上,跟烫在他心尖上似的,疼得厉害。
当日踩坏她亲手做的笺纸,又说那些东西不值得她哭,此刻便如同烙铁在心间烫了几遍。
“我不知那些东西对你这般重要,今日便任你惩罚了如何?”
他这般说,面前的人却哭得更委屈了。
沈洲忙用指腹蹭去她眼角的泪,然后说着“我错了”之类,却只见那眼泪流不尽,然后转过身躲开他,捧着那锦盒哭不停。
“你再哭下去,一会儿回府让宋大人瞧见,该拿我试问了。”
“我要回去了。”怕这么哭下去当真没停,宋南枝决定先离开,走了两步,又道,“寻这些东西的钱,我会还给世子”
“等等。”
沈洲上前两步。
“怎么”宋南枝也当真停了,因情绪被这锦盒牵动一时没缓过来,于是猝不及防地,一张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唇瓣落在她的脸颊,吻去泪痕。
“生辰还把你弄哭了,下次给你赔罪。”
宋南枝捧着锦盒回了宋府,那泪珠子在上马车前就止住了。气沈洲耍无赖亲她,无论如何不肯和他同坐一辆马车,他后来便骑马随在一侧。
但娘亲的东西失而复得,她还是高兴大过于生气的。
外头雨停了一阵儿又开始飘起来,沈洲在外头与她道:“这几日兴许都有雨,停两天练箭歇着吧。”
其实也是怕人累着,毕竟宋南枝白日在宝斋忙前忙后,还得余出时间来练箭。偏她又是不认输的,玄卫在他手里尚知道叫苦喊累,她却咬牙忍着。今日去宝斋寻她,见她躺在那还以为是累病了,担心了好一阵。
宋南枝应好,然后顺势道:“我并没期望自己的箭术能练多厉害只是情急时能自保便可,而且世子不是说基本功尚要练一年吗?其实我在府里也可以的,从前三叔也会在后院里寻个地方练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