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便在此了。她万万不能走嫁人这一步,否则便是步入深渊无返。
沈洲寻到营帐的时候,只春杪一人在里面收拾东西,一问便只说人并没有回来。那原本端着的脸色,一瞬晦暗。
适才离席到现在,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单这条路便这么难走?
再折回一半时,见到了邢祁,他面带春光含笑,朝着来人揖礼:“见过世子。”
沈洲睨向他,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说什么都不合适,他是去见宋南枝的,若开口骂他脸皮厚痴心妄想,必也把宋南枝给牵扯去了,如此一来,反倒便宜他了。
只那一身玄色官服凛然一站,望了眼前的人好几息才收回视线,扔下一句:“卫尉寺到底是太闲了,花些心思在正职上罢。”
卫尉寺负责武器仪仗,算是个闲职,以至于邢祁闲到每日就是练刀练箭。虽比不过沈洲,可他的刀箭术也算是一绝。
听见沈洲如此一说,邢祁也并未觉得汗颜,只一脸诚恳地弯腰请教道:“世子所言甚是,但下官自认担任卫尉卿一职一来从无亏心,亦是尽职尽责。若世子觉得不足,还请赐教。”
不知是憨直还是愚蠢,竟没有听出那话的弦外之音。
沈洲眸色微冷,从容道:“本世子观你今日表现留在卫尉寺着实大材小用了,工部尚缺个郎中,正适合你。&ot;
卫尉寺将来要并至工部,而工部需要忙的范围可就大了,皆是城池土木工役营造之事,不养闲人,亦没有多余的时间。
司锦哭了一阵发泄完又回去了,宋南枝坐在树底下,酒意也散得差不多了,正要起身,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那声音又是酸冷的:“你当真这般迫不及待吗?”
营帐扎在湖边上,沿路都有火把灯盏,独独这树底下是昏暗一片。月辉落在跟前人的脸上是冷白色的,那眉峰凌厉如剑,眼底是迫切要知道答案的焦急。
宋南枝拍拍身上的黏着的干草,抬眸反问:“有何不可呢?”
树底下是一块两米高的小土丘,下去的地方就那么一小截,宋南枝要走,沈洲堵着道儿不让。
“一个整日游手好闲,刀箭术亦在本世子之下的人,你竟也瞧得上?”
似有些气急了,不过也并非是冲着宋南枝,而是在乎挑选的人,是邢祁。
想起纪野先前的那番话,宋南枝此刻倒是没想着躲避他,而是毫不犹豫地是戳穿道:“看来邢大人的箭术确实了得。”
不然以沈洲这般行事傲然之人,何曾把谁放在眼里过?多半是连看都都不会多看一眼,哪曾像今日这般,因为一个男子,眸子里的情绪烧得烈。
沈洲被她一噎,像是被说中,又不敢接话:“你好好回话!”
宋南枝答说:“他善解人意,予人尊重,我想选便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