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以前。不说年纪小,他那会情思都还没开窍,自然不会有什么。如今他一心想娶她,她家人的看法和意见自然重要,他可不希望她祖父觉得他是一个不稳妥不可交付的人。这样想着。他心里打定主意这阵子一定要在她祖父面前好好表现。至于赵锦绣这边——现在没了林斯言,他自然不会再放手了!不过她如今刚伤心过,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与她说自己的心意。“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他故意岔开话题。提到这个,赵锦绣却忽然有些沉默,她抬脸看他,没有立刻回答。谢池南看她这样,原本还轻松的脸庞忽然紧绷了下,他停下脚步,看着赵锦绣哑了声问她,“你要回去了?”赵锦绣点了点头。离开金陵也有两个多月了。如今祖父既然来接她回去,自然代表着金陵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之前有林斯言的事绊着她,如今她在这也没什么要做的事了,唯一舍不得的就是谢池南和燕姨他们,看着面前忽然变得失落的少年,赵锦绣也莫名变得有些难受起来,她正想开口,却见原本低着头的少年忽然抬了头。“回去吧,等过阵子,我去金陵找你。”谢池南与她说。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嘴角噙着明朗的笑意,迎着朝阳,他的眼神十分清亮,他的确被她马上离开的消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也的确慌张不知所措了下,但有什么关系?他原本就想过去金陵找她。如今不过是提早罢了。“我永远忠于大汉忠于……赵泓尧此趟来雍州,一来是为了布防图一事,二来是领着圣命重新派遣官员任职雍州刺史一职,这事,原本无需他亲自过来,可当今天子怕谢平川和雍州将士因此事怀有异心,非要让他亲自跑这一趟。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心中到底是有些无奈的。他从前就劝诫过天子,让他信任谢平川一家,让他善待这些守卫边关多年不能归家的将士,可那会匈奴已退,天下太平,谁懂谢家的好?那些整日宿在温柔乡里的京官,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还以小人之心去猜测谢平川的野心。他们以为谢平川在雍州一呼百应,只有头上有人管着,才能削减他的势力,却不懂这个男人的抱负,更不懂倘若他真想谋反,即使有天子之臣在雍州待着,也拦不住他的去路。好在这回魏琮事大。龙椅上的那位终于慌了,朝堂上的那些人也都不敢再多说一句,精挑细选亲自派遣过去的天子之臣都能如此,安知旁人会不会被人收买?若不是这次谢平川父子提前察觉,只怕这大汉又要乱了。边关乱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从前对谢家口诛笔伐的那些文臣,前阵子却日日跪在朝堂上让天子严查,重惩,还让天子善待厚赏谢平川一家。赵泓尧想起来时天子那一句,“老师,您这次一定要帮朕!朕不能没了雍州更不能让谢平川埋怨朕啊!他是您看着长大的,只有您去,才能平息谢家的怒火,才能让谢平川相信朕是站在他这边的!”“老师!”“您是我老师,若是您也不帮我,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帮我了!”他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听到那位喊他“老师”了。那个从前怯懦温和,总是待在先太子身边的五皇子,被他一手扶持上去的男人在龙椅上待得时间越长,想的也就越多,这些年他提防他,总觉得他权高势大,与谢平川一样要夺他的江山,为此连皇后和太子也不顾,反而亲近丽妃、曹忍等人,朝中不少官员都为他打抱不平,他却没什么好说的。历来天子都讲制衡,曹忍是天子手里那张用来制衡他以及赵家的牌,若是能因此让他放心,倒也可以。可前提——曹忍得是贤臣。“查到魏琮背后的人是谁了吗?”书房内只有赵泓尧和谢平川两人,这会赵泓尧抱着一盏茶,问坐在一旁的谢平川。谢平川低头沉声,“晚辈无用,派出去的人并未查到魏琮与谁来往密切。”目光瞥见老人平静睿智的眉眼,他压低嗓音,询问,“您心里已经有人选了?”“是有猜测的人。”“谁?”赵泓尧看他一眼,却没说话,而是放下手中的茶盏,以指点水在红木案几上写了一个字。谢平川看到那个字,他神色微变,正要说话,赵泓尧却伸手摇头,没一会功夫,外头就响起两道声音,“父亲,赵大人,该用午膳了。”“祖父,燕姨做了您最喜欢的西湖醋鱼,您和谢伯伯快些,凉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