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狗屁!”李威怒骂,“狗娘养的玩意,你也配仰慕我们侯爷?侯爷,咱们拼杀出去,就算突围不了也要让这群杂种给我们垫背!”铁弗尔通中原话,一听这话便立刻沉了脸,他拨弄着手里的横刀,目光冷冷看了一眼李威,又问谢平川,“看来侯爷是不肯答应本王了?”谢平川并未回答他的话,他只是忽然说,“退回后方。”“侯爷!”李威不解。和匈奴作战这么多年,侯爷从未逃避过,今日……他还想说话,却被秦森握住胳膊,“侯爷做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秦森说完直接冲身后将士发号施令。众将士虽然也跟李威一样不解,但他们一向听从谢平川的话,很快八百将士就退到了后方的高坡上。谢平川和秦森、李威紧随其后。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位置,谢平川说,“再退。”众将士便又退了几丈。这一番阵仗却让铁弗尔一行人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谢平川居然会后退。“谢平川,亏本王把你当英雄知己一般敬着,没想到一别经年,你竟也变成这副懦弱模样了。”铁弗尔冷嗤一句后握紧手中横刀,声冷,“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狼骑们,谁能活捉谢平川,本王重重有赏!”他一声令下,几千兵马朝谢平川等人的方向冲去。匈奴人一向擅长作战,尤其是马上作战,李威和身后众将士看到这副情景不仅纷纷握紧手中的刀刃,秦森也默默守到了谢平川的身边,握着长刀做出防御的姿势。看着匈奴人越来越近,谢平川却停下不前,李威不禁侧目看向谢平川,“侯爷,我们……”还未说完,忽然觉得一阵地动山摇,紧跟着黑夜里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众人一惊,纷纷往前看去,先前的高坡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忽然如坍塌一般,流沙的速度很快,短短一瞬间就把那些原本快奔到他们面前的匈奴人卷入其中。“吁!”铁弗尔看到这番阵仗变了脸,他哪有什么不明白的,怒目震声,“谢平川,你!”谢平川却未理会他,他看着处于流沙下挣扎惨叫的匈奴人,翻身下马继续发号施令,“摆雁形阵,□□手上前!”众将士早在看到流沙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此时一听这话纷纷应是!箭矢如雨点一般向前方射去,不少匈奴人都中了招,鸣沙山全是匈奴人的惨叫声……可铁弗尔能走到今日,自然也不是可以小觑的人,短暂地慌乱后,他立刻排兵作战,他也看出来谢平川今日出来所带的武器并不多,等箭矢耗光,他们也就翻不出花样了。“侯爷……”秦森抿唇。谢平川看了一眼身边的□□手,袋子已经快空了,他目光渐沉,薄唇也紧抿了起来。“怎么,没箭了?”铁弗尔似乎看出了他的山穷水尽,哈哈大笑,想到自己折损的那些将士又阴冷了一张脸,他目光不善看着谢平川咬牙狠道,“谢平川,你害我没了这么多好儿郎,看我——”话音还未落,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众人以为又是流沙将至,纷纷握刀后退,铁弗尔也变了脸扯着缰绳退后,可匈奴人等了半天前边也没动静,反而是身后传来金戈铁马的声音。“侯爷,是黑甲军!”李威和身后的将士率先激动出声。从来冷静沉着的秦森此时也不禁目露激动,尤其是看到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少年,他的唇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含着欣喜的语调,他侧头和谢平川说道:“侯爷,阿南也在。”谢平川也看到了。神色一直不曾有过变化的男人此时在看到那个熟悉少年时,长指微颤。他看到黑甲少年冲在最前面,看到他手中的长枪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横挑了一排匈奴人。少年容貌俊美,长眉漆黑,眼神锐利,犹如一把上好的宝刀,刚出现就攫取了众人的视线。就连铁弗尔也忍不住沉声质问,“你是谁?”谢池南长枪横刺拦路的匈奴将士,在一众惨叫声中,他掀起裹着寒霜的漆黑桃花目,隔着数丈,他并未回答铁弗尔的话,他只是在他的注视下弯弓搭箭。四根箭羽搭在弦上。看到这个场景,铁弗尔脑中如电闪雷鸣般闪过一个画面,他忽然惊道:“是你!”想到当年以稚子年纪射杀呼延利的少年,又想到谢春行的死,他变了脸,当即想掉头逃跑,可沙漠的风挟裹来少年冷若冰霜的话。他在回答他的话。“杀你的人。”弓满极致,嘣地一声,箭和声音一道破开层层阻碍,带着千钧重的气势刺中铁弗尔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