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排的很好,赵锦绣自然没意见,两人便继续往影壁处走。马车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赵锦绣原本是想骑马出门,可骑马不方便拿东西,她也只好作罢,谢池南自然还是骑神离,有阵子没见到神离了,它倒是还记得她,见她过去立刻扬起马蹄撒起欢,兴冲冲地拿头拱她。热气喷洒在她裸露的脖子上,赵锦绣一向怕痒,忍不住缩起脖子,又笑着拿手去抚它的头,嘴里跟着哄道:“好了好了,我们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回头去集市给你买苹果吃。”可神离好久不曾见到她,哪里舍得就这样放过她?正想继续贴着人再亲近一会,脖子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神离被迫扭头就发现它的主人正站在它的身边,这会还神色不明地望着它。不过也没看多久,它就瞧见主人抬起眼帘跟站在它面前的红衣女子说道:“上去吧。”赵锦绣虽然喜欢神离,但也实在吃不消它的热情,加上他们今日事情也多,便也点了头,倒也怕它不高兴,上马车前又抬手摸了摸神离的头,笑着哄了一句,“乖,回来再陪你玩。”说着才踩着脚踏登上了马车,她今日出门照旧没带明初。谢池南目送她走上马车,这才收回视线,看了眼身边明显还有些不高兴的神离,他轻哼一声,跟从前欺负赵锦绣似的曲起手指轻轻弹了下它的头,压着嗓音说了句,“谁准你贴她的?”他都没跟她这么亲近过呢。这声音压得很轻,力道也不大,神离并不觉得疼,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倒是上了马车的赵锦绣掀起车帘往外头看了一眼,见他还站着没上马车,不由蹙眉喊道:“谢池南,你做什么呢?走啦!”“来了。”谢池南应了一声,神色倒也不曾有过变化,只又拍了拍神离跟着翻身上马。少年今日一身绛红色鹿纹刺绣圆领袍,露出里头的象牙白绸缎中衣,上马的动作行云流水,此时高坐马上,虚握缰绳,低眉看了眼身旁马车里的红衣少女,见她已然准备好,便迎着天际刚升起的金色朝阳,朝她粲然一笑,“走了。”“林斯言看到了在街上打……赵锦绣和谢池南先去了东市最大的珍宝坊,请了那边的木工师傅帮忙给木雕钻孔,一应交待好之后又问了什么时候能好,得知时间后便去街上先采买东西。东西买了不少,谢池南却没让赵锦绣提,自己拎了两手,看她路过糖葫芦小贩的时候多看了一眼,还停下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吃。这会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赵锦绣手里握着糖葫芦,最上头那颗已经被她吃掉了,嘴里混着糖水的甜还有山楂的酸,不是多好吃的东西,她却吃得眉开眼笑,只是难免还有那么一抹狐疑,她看着身边少年,出声喊他,“谢池南。”“嗯?”谢池南垂下眼睛看她,瞧见她一脸狐疑的模样,便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少女说道:“你这几日怎么对我这么好?”又是给她做长弓,每天从书院回来还给她带好吃的,还都不重样,今天居然还主动给她买糖葫芦吃。要不是和他太熟悉了,她都要怀疑身边这个谢池南是由人假扮的了。谢池南倒是也不担心她会发现什么,要发现她早就发现了,何况他一向知道怎么“对付”她,这会凝视着少女面上的狐疑,他轻扯薄唇,端得是从前那副散漫的模样,语调也懒洋洋的,“怎么,对你好还不好?非得跟你打架你才高兴?”他说着作势动手要去抢她手里的糖葫芦,鼻子里还哼出一道气音,“小没良心的,我以前对你不好吗?不想吃就别吃了。”“哎!”赵锦绣一看他这样,哪里还顾得上他这几日的异样,连忙抬手避开他,急道:“我又没说你以前对我不好!”只是以前谢池南就算对她好也是一脸臭屁的样子,有时候还要先欺负她一顿,把她欺负的不高兴了才会拿出她喜欢的东西哄她,哪像这几日这么好说话?好歹是保住了手里的糖葫芦,她悄悄松了口气,看着身边的少年又没忍住咕哝一句,“谁要跟你打架,我就是觉得你怪怪的。”不过现在又不觉得怪了。谢池南果然还是那个谢池南,她真是白担心了。又咬了一口糖葫芦,混着那一嘴说不清的甜和酸,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不过你要真有事的话,记得和我说啊,别一个人藏在心里。”身旁少年这回倒是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是过了好一会,久到她都准备扭头去看他怎么了,才听他低低应道:“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