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长得真的很好看吗?”
“你果然没有概念啊。该怎么说,得稍微习惯一下才能正常说话的程度吧。”
不过之前纪云定消沉的时候,黎风清被联系来一组满脑子都是纪云定的事情,急得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有的没的。
纪云定并不是不能感受好看与否,是需要观察周围的人才能理解这份“好看”在人类社会里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到了什么程度。
人类社会的规则很奇怪,它会把独立的个体砍碎成一个个标签,再给标签贴上价码,而人们也习惯于扫一眼价码就开始对这个人整体评头论足,甚至乐于建立标签之间的无关联系。
在纪云定看来,这还不如看见半根手指头就说这个人一米七二讲道理——毕竟经验丰富的前辈真的能根据断指来判断人的大致身高。
但听见周围人讨论着纪留行的一个个标签,纪云定还是有种古怪的割裂感。他们将纪留行从相貌到资产剖析了一遍,又评论了一下他的性格和事迹,其中夹杂着不计其数的主观猜测和推论。
这是独属于文明世界的碎尸——以看不见血的方式,用隐形交错的规则审判着所有人。
当然,这不意味着纪云定觉得她的同学是坏人或者带着恶意。大家只是在被审判的过程中习惯了审判,在被作为物品量化的过程中认可了这种规则。
就像在电视剧一闪而过的片段中,如果出现了成绩榜——哪怕只是一闪而过——也会将几乎所有人的话题和注意力转移到成绩上。
偶尔真正身为“人”的思想会感到些许不安,走在苍穹之下吹着晚风,或许能隐约感觉到人并不是需要用“价值”衡量的物品,但很快又会被裹挟着卷入社会的标准中。
同学们边向前走着,刚才那些猜测和推论的话就这么碎裂后散落在风中,纪云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咦?”
与其说是看到了,不如说是感应到了什么。
似乎是什么极其庞大的,无法观测的存在的触肢,近乎轻抚般拂过刚才大家站立的地方,似乎卷走了什么东西。
它转动着不知道能不能称为眼球的器官,在纪云定感应到它时,它便注意到了纪云定。
但转瞬之间,纪云定便什么都找不到了,只有一片枯黄的叶子从树上落下,打了个弯,被吹到了绿化带里。
错觉?
纪云定晃了晃脑袋,思考着自己最近是不是有些累了,随后跟上了其他同学。
“最后是这里,我特别喜欢的动物园。”说着,纪云定推开了一片类似于公园地方的铁门,“小心,门很重。”
“你们学校连动物园都有吗?”有同学语气略带羡慕,“真好啊……”
“都是殉职的调查员的宠物,学校会代为照顾。因为调查员中有不少人来自隐居的掌握神秘力量的世家,所以什么都有。”
纪云定指了指守在那边路口的一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