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定疑惑地歪了歪头:“今天组长没有排班吧。”
“他刚做完手术,说是精神状态出了点问题。”
就连一向以严苛着称的唐运说起这件事时,神色间都有些不忍,
“几乎把全身的血管都换了一遍,也不怪他。”
“……换血管?”
“字面意思,通过现代医学将他的血管分段切除,然后他自己用灵能治好,这样一点点把身体的大部分能换的血管换一遍。”
用灵能的时候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也就意味着不仅不能使用麻药,甚至要求纪留行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伤处。
换言之,这是一场比酷刑还要残酷的手术。
纪云定皱起了眉头,看向了坐到她身边的唐运,开口询问道:“唐姐,你和组长熟吗?”
“算是很熟悉。论亲缘的话,他是我没血缘关系的外甥;论其他的话,和你一样,被我训练的小孩。”
“那你知道组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这样’是指?”
“我说不太清楚。组长是个很奇怪的人。”
纪云定顿了顿,苦恼地寻找着合适的表达,
“他好像只是因为‘正确’就会去做事情,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这么痛苦的事情,真的不会有丝毫抵触吗?
唐运想了想,随后叹了口气:“让他本人回答比较好,你可以问问。话说回来,我个人想问一下,你对纪留行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不好说,我不了解他。”
纪云定摇了摇头,没有给出评价,
“我连组长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怪异都不知道。非要说的话,人挺好的,只是我有点理解不了他的逻辑。”
随着学习,纪云定已经对常识有了些了解——誓言术士的誓言是刻在骨子里的,能够写入誓言的厌恶可不是一般程度的“讨厌”能解释的。
“……是这个事啊。”唐运又叹了口气,“你知道纪留行十三岁的时候,他带队发生的那个重大事故吗?”
见纪云定点了点头,唐运便对纪云定说了些为了舆论考虑而不被允许被公开的细节。
当时是一次气象怪谈的救援,副队长和队员把纪留行困在了阵法里,然后进行了擅自行动。
纪留行其实可以当场挣脱阵法,但他坐在里面反思了一会,觉得或许是自己不够信任自己的队员,出来后就往那几个人的反方向救援去了。
再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队员都已经变成怪异了。纪留行听着变成怪异的几人的哭诉着,发誓会用最后的意识配合救援行动,又心软了,没下去手。
最后,就是那几个变成怪异的调查员,把纪留行救下的市民——老人、孩子、女人男人都杀了,不知道几百个还是几千个人,几条街道没剩下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