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别耍脾气。”对面的男人语气阴沉了下来,面相也变得凶恶了些,“现在容不得你任性。”
郑言被吓得抖了一下,而纪云定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了一下,开口说道:“诺诺,表态。”
郑诺一拍桌子起身,倾身向前俯视着对面的人:“你说话小心点,想打架吗?”
她也忍了很久了。
这下反而把纪云定吓了一跳——她倒是第一次见郑诺这么着急的样子。
放任不管肯定不行,纪云定赶紧开口:“等等,还没到那一步呢。我们还有这个呢。”
说着,纪云定掏出了一直没换的旧手机,播放了那段录音,眼看着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是这样郑言……”
“安静。妹妹说了,不要你帮她做决定。”纪云定又握了握郑言的手,偏过头看向她,“对吧?”
所谓姐妹,总是在某些方面,某些时刻是相像的。这份割舍不掉的血缘和彼此别扭的关心,链接了她们两个分隔的童年和青春。
“我……我不在乎!被逮捕也好,坐牢也好,反正迟早都能出来的,但是……”
郑言早就知道,自己虽然被娇纵着,但无论是家产还是人脉,都不会有她的份。看似她过得最轻松,实则她才是被困在笼中豢养的宠物。
“我受够这一切了,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受够了。”
对问路的人要礼貌一点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事态吓住了,过了十几秒才突然反应过来,转头带着恼怒看向纪云定。
“不对,我们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做什么?”
“啊,手滑了。”纪云定掏出刚才不小心掰成了两半的铁勺子,随意揉了揉,将它像纸片一样揉成了一团,“不好意思,您想说什么来着?”
“……难道你想用暴力吗?”
“当然不会,我不过是想提醒您一件事。”纪云定将铁勺子揉成的铁块轻轻丢到桌上,听着铁制品和木头撞击的声音,“这个世界,现在没有我们一组就不转了,但是,这个世界少了您又会怎么样呢?”
“‘宁可不做不能出错,要以最热情的态度做最少的事情’。”郑诺开口念叨出这句话,突然笑了起来,“少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空气沉寂了一会,进而男人爆发出被揭露痛处的,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咒骂郑诺和郑言不配做女儿,崩溃般辱骂逼迫着他一步步堕落的官场,却唯独对他自己宽容得很。
在家庭环境下长大的人类,由于小时候或多或少会习惯观察大人的神色,难免对情绪异常激动而行为失常的成年人有种排斥或恐惧心理,郑诺和郑言也不例外。
而纪云定只是打了个哈欠,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里是私宅,我数三个数,您自己走出去。或者,我把您扔出去。”
很可惜,对方没有先动手。对此纪云定稍微有些遗憾,不过无论如何,事情解决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