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所有的离场都是狼狈不堪的。
为什么所有的分别都要这样声嘶力竭。
叶迟迟不懂,她原本已经做好了悄然退场的准备。
她承认在看到白羽之的那一刻,心里的坚强全都崩塌了。
那个女孩叫他阿野,那么亲密,而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学会叫他知野。
那个女孩在他怀里撒娇,而她到了今天都连一个拥抱都要踌躇半天。
她叫叶迟迟,她做什么都比别人迟。
就连遇见喜欢的人都迟了那么久。
裙摆上早就沾满了颜料,手上,胳膊上,脸上,或许这样走出去别人都会觉得害怕,但叶迟迟只想赶紧离开。
傅知野看着那娇小的人消失在视野里,想起她刚刚小脸上的倔强。
明明快哭了,还咬牙忍着。
他最不喜欢叶迟迟这幅什么都不敢依赖自己的样子。
“阿野,你不是要送我去医院么?”
看着眼睛还盯着门外的傅知野,白羽之眼神暗了暗,看来,他心里还有那女的几分,哼。
傅知野收回目光,冷声道:“我还要去公司,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去。”
似乎不敢置信,白羽之睁大了眼睛,泪水瞬间漫了上来。
“阿野,你是在怪我么,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坏叶小姐的画的,你要是生气了,我可以去跟她道歉的。”
白羽之从椅子上站起,又软软地摔向一边,傅知野伸手扶住了她,“我没让你道歉,给我坐好,等司机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子。
司机上楼去接白羽之,傅知野便自己开着那辆叶迟迟平日里坐的迈巴赫出了门。
远远的就看见那道瘦弱的身影沿着人行道走着,右手拉着行李箱,左手还死死的抱着那幅画。
傅知野将车停在她身边,下车扣住她的手腕,“上车,我送你过去。”
叶迟迟被拉的一个踉跄,她早已精疲力尽,全然凭着一口气走到这里。
“不用,我自己可以打车。”
傅知野来了脾气,“你身上脏成这样,确定会有车愿意拉你?”
“那我就自己走回去。”
叶迟迟用力往外抽手,可那细白的手腕怎么能从那双大手里抽出。
压抑已久的眼泪滴滴落下,小脸盛满了委屈。
傅知野心中一颤,软了点声音,“哭什么,只是一幅画,委屈成这样。”
叶迟迟摇头,不是一幅画。
是她喜欢的人没了,她的家也没了。
傅知野不由分说地就将人抱上了车子,身后的SUV一掠而过。
看着傅知野抱起叶迟迟的身影,白羽之将手捏的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