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语姿如此安慰着自己,内心的波涛依旧无法平定下来。她的不在乎,似乎让黑暗中的那双眼睛越发的恶毒起来。撩开营帐的帘子,苍夕第一次去看被自己救回来的风使。人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苦苦的感觉虽然不是很令人喜欢,但是在这军营之中却显得格外的清新宜人。苍夕缓步走至床榻边,深沉的目光打量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的风使。风使似乎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缓缓的睁开双眼,待看见正打量着自己的苍夕时温润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诧异:“影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里?楼主呢?她是不是不也在这里?那——”这几天下来,除了刚开始醒过来的时候见过一个穿着铠甲的将领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任何人了。每日来的军医,似乎对自己也是不理不睬。如果不是对方很好的照顾自己的伤患,他都要换以自己是不是成了阶下囚了。如果乍然看到多日不见的苍夕,风使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带着原本眉宇间的飘然之气都减少了些许。苍夕把手指放在风使嘴边,示意风使噤声,眼眸一暗道:“这里是军营,外面有人,不宜多说。”风使点了点头,眼眸一转忽然又说道:“大人的情况怎么样了?”面对风使忽然转变苍夕自然是知道风使所讲的大人是语姿,但想到语姿身上的伤势纯黑的眼眸又暗沉了几分:“上次的伤已经好了,但是这一次玄凤孤让她领兵打仗,阻拦金昭的士兵,结果又受了重伤。现在在主帅的营帐中休息。”“什么!咳咳……大人……大人……咳咳……又受伤了?咳咳……”风使有些激动,差点从床榻之上跳了起来:“你不是一直都在大人身边吗?怎么会让她受到这样的伤?你……你……咳咳……你是怎么保护她的?”“你以为我想让她受伤吗?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难道对于妻子的疼爱,我还需要你来教我吗?”苍夕内心虽是自责,却也无法忍受除了语姿之外有第二个人对自己的事情多见干涉与谴责。听见苍夕的话,风使眼中溢满了震惊,有些张口结舌的说道:“你和……你和大人……成亲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苍夕眼眸一暗,淡淡的说道:“还记得那日在宜春院你忽然出现吗?”风使点头:“那是大人特别传令给我让我回来,而且那时我也查出了辟天的所在地,所以就急急的感到帝都,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苍夕点了点头,道:“在那之后,我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太虚山,在灵猫的指引下,带着语姿前往了日月潭。让她采集天地灵气,弥补自身的损伤。后来她的身体好了之后,你们忽然断了消息,语姿心中不放心,就从太虚山上下来了!我们这次的下山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你们。”“那日我们——”“好了!你先别说。先听我把话说完。”苍夕毫不留情的打断了风使的话,接着说道:“当我们赶回帝都的宜春院的时候,那里留下的只有一片的废墟与狼藉。我在原先的屋子里找到了白狼留下来的一簇断发,就什么也发现不了了。”说着苍夕从怀中拿出了一簇银色的发丝。银色的发丝柔软的如同上好的白色绸缎,就算在如此昏暗的营帐依然闪动着温润的光。“语姿并不是和我一起去往宜春院的。”苍夕收好断发,说道:“她在那天晚上的时候去了皇宫,想要带出被囚禁在皇宫中的江竹。但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回来的时候语姿就说她将成为玄兼国的将军。而以前的圣府,也变成了如今的将军府。并且玄凤孤似乎也答应废后。也就在那个时候语姿和我成亲了。因为找不到你,也不方便联系楼中的人,所以婚礼的当天只有朝中的一些官员。而后没有过几天金昭国和萧月国举兵来犯,玄兼朝中无人,所以语姿主动请命出战金昭国。”三天之前,也就是我救了你,带你回来的那天。语姿和金昭的第一将军朱峰打了第一仗,结果语姿居然以身诱敌进入圈套,身受重伤。如果我知道她有这样的打算,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她的身侧。“苍夕语气沉痛,黑色的眼眸中深深的蕴藏着悔恨:”当我得知她重伤昏迷,我真是恨不得自己就此死去!“风使看着苍夕阴暗的面容,也知苍夕内心的悔恨,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很多东西我们自己都知道,那就不会有后来的悔恨了!这也全怪不得你的!“苍夕眼眸一闪,收回自己的外露的神色,忽然正色道:”那天我们离开之后,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