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枝蹙眉,“尸体上也没有线索吗?”方阿宁笑了笑不语,心说这不是理所当然吗?丁宝枝问:“你们把尸体打开过吗?”方阿宁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很快笑着回答:“验尸我们当然做过了,尸体的喉管发黑,毒药成分就是这么查出来的。”“那肠子里或者胃里呢?”方阿宁本来在挠胳膊上的蚊子包,动作倏地顿住。“肠子?”丁宝枝点头道:“以前在宫里会有宫人拿了小件的东西咽进肚子里,或者塞进身体里,等出宫后再排出来,偷出去卖。”方阿宁半张着嘴,“夫人是说”丁宝枝道:“戴左明或许自己就携带着毒药,只是一直被你们审问不得机会服下,后来可能是大理寺的人提走了诏狱一多半的犯人,也可能是你们对他掉以轻心了,他找到机会就服毒自尽了。”方阿宁醍醐灌顶,一拍桌子道:“然后他在毒发之前重新将药就当它是药瓶吧!将药瓶藏回身体里!所以我们才一无所获。”不论结果如何,丁宝枝这都算开辟了思路帮上了忙。她松口气微笑道:“有这个可能。”方阿宁急着要走,“夫人,夫人我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一趟!”珠珠端着冰镇绿豆汤走出来,就见喝汤的人已经一溜烟跑bbzl了。“夫人,他不喝了?”“你喝吧,方阿宁突然有点急事,先回北镇抚司了。”珠珠抻长个脖子张望,“什么急事啊?这么着急,连绿豆汤都不喝。”丁宝枝起身掸掸衣摆,“等下回他来了你自己问他吧。”“哦”珠珠端着绿豆汤嘬了口,见丁宝枝起身回屋,扬声道:“夫人,绣累了就休息休息吧,这大人一走,您几乎就没离开过屋里的绣架,您眼睛受得了,腰也受不了呀。”“就快完工了,不出半个月就能带去装裱。”“哇,大人不在夫人绣得可真快呀。”丁宝枝心道,谁说不是,毕竟身上少个比她高一个头的挂件。作者有话说:薛:虽然但是,是你挂我【我就说容是助攻吧!遇到剧情不要怕!都是为了推感情!】北镇抚司大门被方阿宁蛮牛似的推开,横冲直撞进了同知毛丰的办公书房。“同知!”毛丰咂舌道:“急急忙忙成何体统?你不是去薛邵府上了吗?可是府上有什么急事?”方阿宁赶忙道:“不是,不是不是,我和指挥使夫人聊了两句,她说,她说毒药许是之前就被戴左明藏在体内,没有外人投毒!”毛丰眯眼问:“什么意思?”方阿宁吞口唾沫组织了一番语言,将适才丁宝枝所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毛丰听罢沉凝片刻,椅子因他起身发出刺耳响声,“验尸!”简短两个字,让北镇抚司大门随即紧闭。停尸房内,裹尸的粗麻布被忽地掀开,寒光一闪,毛丰以棉布捂住口鼻,亲自操刀为戴左明开膛破肚。与此同时,薛府内的丁宝枝无缘无故被绣花针刺破指腹,一滴鲜血毫无征兆落在经文之上,她大惊失色,赶忙以湿布擦洗,可不论她怎么努力都还是有淡淡印记。她刚才分明什么都没想,更没有分心。上好的湖州辑里丝,硬要搓洗一定会破坏它染上去颜色,届时唯独这里白一块,整幅经文都要前功尽弃。丁宝枝只得走进院里道:“珠珠,出去买点烈酒回来。”珠珠垂着脑袋在晒太阳,一听她这么说,惊恐道:“烈酒?夫人您要喝酒?”丁宝枝道:“我要澄洗布面上的污渍。”“好嘞夫人!我去去就回!”那厢珠珠刚出府门不过半柱香,毛丰便带着他手下两个锦衣卫策马来到薛府门前,叩响门环想要求见。薛邵不在府上,徐嬷嬷自然不会随便放外男入内。除开方阿宁,他是薛邵专门留在京中给府上使唤的壮劳力,可以另当别论。毛丰下马抱拳,“嬷嬷,我有正事要请弟妹前往北镇抚司商议!”“毛大人,妇道人家时常出入府衙哪是什么正事,您自己想想我们大人刚走您便上门求见,这传出去要别人怎么想?”毛丰管她呢,“兹事体大,嬷嬷再不让开,我就只能破门等薛邵回来再向他致歉了。”两个锦衣卫bbzl架开了徐嬷嬷,毛丰趁机快步入内,沿路往东院去,扬声呼喊丁宝枝。丁宝枝听见嘈杂声便出了东院,几步小跑出去就见外边已经吵嚷做一团,她赶忙上去了解情况,这才知道是毛丰有急事要见她。眼看徐嬷嬷一把老骨头跟两个锦衣卫相抗衡,丁宝枝又急又恼,“徐嬷嬷,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