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狐疑,“她能有办法吗?”“有没有的先把人叫来再说,群策群力!”丁鹏举叫人去请来玉枝,她整日清闲,随叫随到。刚到丁府第一件事就是拿手帕擦拭额头汗珠。丁鹏举没让金枝出面,等人来了,自己将二女儿叫到书房单独谈话。这女儿随爹就是聪明,他说得婉转,可玉枝喝口茶的功夫就明白了诉求。她爽朗道:“这我当然有办法了,爹,你们别忘了宝枝嫁的是谁,搬那位出来还怕不能唬住被关在诏狱的魏光禄?”丁鹏举一愣,“你的意思是?”玉枝摆弄桌上茶杯,想了想抿唇笑道:“让金枝求求宝枝,进诏狱见魏光禄一面,然后就跟他说,指挥使夫人心疼姐姐,不想金枝后半辈子被他耽误,让他自己识相一些,合离了吧!”丁鹏举恍然大明白,“哎唷我的玉枝啊,随我!真是个有主意的丫头。”他顿了顿,“办事趁早,今天天还亮,要不你带着玉枝去求求宝枝?”玉枝连连摆手道:“爹,还早,不能是今日。”她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自责,叹口气喃喃自语,“一个是我姐姐,一个是我妹妹,我希望她们都好,这次金枝有难,老天就原谅我算计宝枝这回吧。”“什么?”“爹,你等锦衣卫提审你之后再跟宝枝提,她纵是铁石心肠也会动容的。三顾茅庐,凡三往,乃见!爹你就带着金枝去找她这第三回吧。”那厢丁宝枝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安排,回府之后还在因为薛邵迁怒她的事闷闷不乐。他可真有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吃哪门子飞醋。夜里薛邵回府,丁宝枝已经睡下,她侧卧着面朝里,身上偎着一把蒲扇,是方才嫌热让珠珠上库房找来的。薛邵鼻翼翕动,闻到屋内清香,看她衣衫单薄头发半干,就知道她忍了好些天不能洗澡,今天终于得以从头到脚搓洗干净。他自认从诏狱出来一身污浊之气,脱了斗篷和曳撒在门口,仅着雪白中衣来到床边。“还有气?”丁宝枝没睡,脸侧还放着白天随手翻看觉得有趣的话本,“不气。”薛邵作势要脱了鞋睡到她边上去,丁宝枝转身卷着话本抵住他胸膛。她拧着眉毛,眼神瞟了瞟屋里铜盆。薛邵露齿一笑,拇指勾下发迹抹额丢在边上,下了床拽过沐巾走去洗澡。丁宝枝又转回去,突然听院子里传来打井水冲凉的声音,她吓一大跳,趿上鞋站到门边,就见薛邵脱了上衣将水桶高举过头顶,冰凉的井水bbzl帮着月亮在他身上镶了圈银白的光。丁宝枝不自觉抱了抱胳膊,这人真是铁打的,她看着都冷。薛邵没知觉似的仰脸冲洗了几遭,搁下水桶甩甩脑袋。他身体无疑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结实劲瘦,丁宝枝再怎么着也得承认薛邵有个赏心悦目的皮囊。薛邵朝她走过来,她下意识松开门框躺了回去,就好像刚才看他洗澡的另有其人。其实她本来心里还有气,这会儿才终于随着那几桶冷水消磨掉了。身后贴上个散着热气的大活人来,“宝儿”丁宝枝转过去,拿食指戳着他前胸。“你先把话说清楚。”“说什么?”“你白天的劲头分明就是在对我撒气。”薛邵挑挑眉梢,单手垫着后脑仰躺下来,他清楚自己生气有一大部分是源自嫉妒,他妒忌容予曾陪伴过宫中的丁宝枝。不过这点薛邵自然不会坦白,他只道:“我脾气差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吗?要不叫我活鬼不叫我活神仙呢?”见她黑脸,他话锋一转,“但这我改,下回能忍住。”忍?丁宝枝支起身子皱眉问:“你觉得你在这件事上生我气是应该的?”她发丝自然而然垂落在他胸口,薛邵勾过一缕在指尖盘玩,漫不经心道:“白天我一是气容予,二是气刑讯没有进展,两件事赶一块,你看我奔去紫禁城见万岁就知道我那时已经气疯了,对你撒气是不应该,但我那会儿跟谁说话都冲。”丁宝枝躺下去背对他,薛邵指尖发丝倏地溜走。他环抱过去,忽然闷声发笑。丁宝枝问他笑什么,他说觉得这样抱着像两个叠放的汤匙。提起这个,他手指行过她肌肤,问:“我晚上没回来,你都吃了什么好吃的?”丁宝枝回忆道:“烧香菇、煎豆腐、厨房煨了鸡呃——”薛邵故意使坏,趁她说着,按住她腰身使她容纳自己。“接着说”丁宝枝已然语不成句,“忘呃忘了”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