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重新回到座位上,摆正了一下表情,解释道:“因为我担心皇帝前日的举动是在向我施压”“你是说他昨天在饭桌上和你说的那些?”“我起初认为他有意拉拢海瓦萨的复兴派势力,所以才会跟我说那些,如果单纯只是这样,那以我的立场想要拒绝或是接受都很容易。但他提到了海瓦萨正受到瑞曼这样的外部力量控制、一旦发生政变便会立刻遭到介入的事实”“你担心他是在暗示,罗慕伦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是吗?”高文逐渐明白了她在想什么:“确实,但从他的措辞上,可以理解为他确实有意扶持复兴派的地下活动,但这反过来也可以当成是个威胁但这都是揣测而已,实质上他没有做出什么担保。”“正是因为没有担保,他的那番话才可能被随意解读,对我们是这样,对说出话的人自己也是这样。”娜可摆了摆手,她已经彻底理解了露娜刚刚冲动举动的原因:“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只是你没想过这样把我们牵扯进来,归根结底是在给其他人添麻烦吗?”“在阿尔比恩的时候我好像跟你说过一样的话?”露娜犀利的反击立刻把娜可呛住,猫耳少女尴尬地挠起头,其他人闻言也是会心一笑。虽然是露娜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但事到如今,也没有人会放着这样的事情不管。少女们之间不言自明的默契决定了大家都不会再在这件事上表示反对,于是接下来,她们开始探讨起这场竞赛该如何应对。但很快她们就发现这样的探讨并没什么意义因为现在的队伍最终是要被打乱的,与很可能在三天后变成比赛中的“对手”的同伴们可没法讨论什么策略。“总之,就当成是前段时间诸多琐事和枯燥航海之后的一场有趣的消遣活动好了,不需要太过费神。”娜可如此总结道,会议这就算结束了,少女们也回到各自房间休息。另一边,视线回到罗慕伦驻伏尔坎大使馆,罗慕伦帝国的皇帝陛下正靠坐在自己的房间中央办公桌的椅子上,闭目养神。房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侍者推门而入:“陛下,伏尔坎海军的江风少校来了。”“请她进来。”皇帝睁开眼睛,一位身着黑色披风式军装的狐种少女正好走进来。这正是先前伊迪亚她们与皇帝会面时,站在他身后的那两名“护卫”之一。“特使先生命在下传信,战略级近未来占卜术式‘惠更斯(huyns)’已在伏尔坎全境架设完毕,地脉增幅辅助术式‘卡西尼(cassi)’的收尾工作正由滩风负责监督,预计也将在今夜零点之前完成。”“辛苦了。”皇帝站起身,从桌上端起盛有某种淡绿色液体的玻璃瓶,倒满一杯递给江风:“有时间坐一坐吗?”“当然,陛下。”少女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淡绿色液体:“罗慕伦麦酒(rounale)”“是低度酒精的类型。”感受着所谓“低度酒精”的辛辣在喉中回荡,江风端起杯子,干脆地将酒一饮而尽。“所以,有什么话想问?”皇帝保持着平淡的面部表情,若无其事般地发问道:“如果只是传讯,你不必亲自前来,也不用挑选这样的时间。”“陛下明察”江风将酒杯放在一边,脸上被“低度酒精”搞出来的微微红晕还未退却:“其实是在下今天在门外听到了您和其他人的对话您似乎告诉她们,占卜的最终结果与她们的表现和输赢无关?可作为承担术式架设工作的军官,在下觉得有必要就这个问题向您问个明白。”“你觉得朕隐瞒了实情,而这有可能对术式的运作造成影响?”“恕在下冒昧,陛下”江风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帝接下来的话打断:“朕理解你的担忧,但考虑到有关这一术式的本质目的对她们同样有所隐瞒,不告诉她们实情只是希望她们能够切实配合,当然,也免得她们中一些人真的为此拼命。”“但这样的隐瞒真的不会改变最终的结论、影响未来的走向吗?”“占卜就像把‘宏观现实’缩放到一张微观的棋盘上,为每一个棋子、以及它的所有行动都附加上对应的现实‘定义’,即使棋子本身具有独立的智慧,这些‘定义’的存在也将直接或间接地决定它们行动的走向。这样庞大而复杂的术式,其结果一定会影响未来,因为我们‘观察者’也将无可避免地按照‘结果’来行事,无论是为了避免未来走向那样的结局,抑或是促成它。而倘若告诉她们真相,将会为占卜的推演带来难以控制的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