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顾傲霆抱着爱马仕的铂金包和珠宝首饰,来推秦姝的门。门从里面反锁了。顾傲霆腾出一只手敲门。敲了三下后,里面传来秦姝清冷的声音,“谁?”“是我啊,傲霆。”“有事?”“你喜欢的那个限量版鳄鱼皮包,我上次出国的时候帮你买到了,镶钻的。全球就那么几个,我找了关系,才买到。”“不要,你自己背吧。”顾傲霆噎住,“我一个老大爷们,背一个女包,你是认真的吗?”“很认真。穿上你的牛仔裤,披上你的牛仔褂,小白鞋一套,再整一爱马仕镶钻鳄鱼皮包背上,你就是整条街上最靓的仔。对了,那条白色羊绒围巾,记得围上。”顾傲霆哭笑不得,“你打开门看看吧,这包你肯定喜欢。”“咔哒。”秦姝拧开门锁。门打开。顾傲霆眼前一亮,眼里跳跃着惊艳。秦姝穿着一件漂亮的天青色真丝睡袍,姣好优美的身体,从里到外飘着清雅的沐浴露香气。一头秀发微湿,慵懒地垂在肩上。哪怕她眼角有细纹,五官也不似年轻时那么灵动。可他依旧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顾傲霆不准痕迹地吸了吸鼻子,整个人都快被她香晕了。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顾傲霆压抑住扑腾扑腾的心跳,把手里的包和首饰盒往她怀里放,“拿着吧,听说包能治百病。”秦姝接过来,转身就要走。顾傲霆跟上去。“咔!”秦姝长腿一抬,反脚把门带上了。顾傲霆的鼻子差点被门碰扁。他揉着酸酸的鼻子,站在门外,“姝啊,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再关门吗?”“不看,多看一眼会做噩梦。”秦姝把包和首饰,随手扔到墙边的沙发上。从小家境优渥,拥有的名牌包和首饰数不胜数。并不会因为顾傲霆送她个包,送几件珠宝,就改变什么。秦姝拿起一张面膜贴到脸上,在床上躺下。门外传来顾傲霆的声音,“不看我,那就跟我多说几句话吗?”“和你没共同语言。”“我现在开始上网冲浪了,真的。”面膜下秦姝的脸,唇角往上扬了扬,“睡觉去吧,我贴面膜呢。”“我现在也开始贴了,给南音买的面膜,不用就过期了。贴了几次,还挺有效果,眼角皱纹都变浅了。”“扑哧!”秦姝笑得唇角的面膜扯开,嗔道:“臭不要脸。”顾傲霆一听她笑了,忍不住心潮澎拜。人吧,一得意,就容易忘形。顾傲霆生意做得再大,他也是人。是人就有缺点。顾傲霆回头,见身后没人,压低声音说:“姝啊,我想跟你睡一屋,咱俩都二十几年没睡过一张床了。”室内一片沉寂。几秒钟后。传来秦姝清冷的声音,“滚犊子!”同一时间。乌锁锁被顾傲霆的保镖,送到蔺家。蔺老爷子一听是乌锁锁,闭门不开。不把乌锁锁送进蔺家的门,保镖们不敢走。顾傲霆不比别人,说一不二,一次违抗命令,就得被辞退。就这样,等啊等,一直等到快十一点了。顾凛的车才回来。都是一个公司的,保镖自然认得他的车。他们把乌锁锁从车上推下去,拦住顾凛的车。车子停下。顾凛推开车门,下来,打量一眼乌锁锁,语气讥诮,“乌小姐还知道回来啊,要躲怎么不躲到死?”乌锁锁把怀里的孩子朝他面前举了举,“孩子还在吃奶,我不能死。”顾凛勾起一边唇角,“当时跟你签那个生死合同,我就猜到是你的缓兵之计。后悔没听我爸和我外公的话。这样吧,孩子留下,你走。留个银行账户,等明天,我派人给你打两百万。怀孕九个多月,净赚两百万,很值了。你去上班,一年赚十万,不吃不喝,得存二十年。”乌锁锁眼里露出失望的神色。两百万太少了,是她以前一条项链钱。她想要最少两个亿。乌锁锁隔着小被子用手悄悄掐一把孩子的大腿。婴儿顿时哇哇地啼哭起来。顾凛眼神暗了暗。
乌锁锁红了眼圈,“你看这么小的孩子,一离开我就哭,等孩子大点,我再走好吗?”顾凛伸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摇着,哄他。谁知孩子哭得更大声了。乌锁锁硬挤出几滴泪,泪眼汪汪地望着顾凛,可怜兮兮地说:“阿凛哥,你放心,你该相亲相亲,该结婚结婚。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想和孩子有个安稳的日子过。”顾凛垂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他朝身后挥挥手,吩咐司机:“送乌小姐去白鹭苑,先安顿下来再说。”“谢谢阿凛哥。”乌锁锁从他怀中接过孩子,上了他的豪车。车门关上。乌锁锁抬手擦掉眼泪,唇角渐渐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笑容越来越深。一周后。顾北弦返回公司。原本休假一个月,他休了两个多月。遵医嘱服药,加心理治疗,病情基本稳定下来了。只要别受大的刺激,别熬夜,别过于劳累,病情基本不会变得严重。开完会后。顾傲霆把他叫进办公室,“既然你回来了,就让你哥回考古队吧。”顾北弦道:“不用,我精力不比从前,留我哥和我一起做事,会轻松一些。”“一山不容二虎,你俩会不会闹别扭?”顾北弦淡声道:“别人会,我和我哥不会。”顾傲霆欣慰地笑笑。这兄弟俩是真和睦,不是假的。深得他的意。不像北弦和顾凛,面和,心不和。当天下午。有个行程,要去电视台参加一档财经节目。秦野一听这种要曝光的节目,就头皮发麻。他推给顾北弦,“你去吧,我应付不了。”顾北弦带着助理去了。苏婳怕他情绪不稳,会出差错,跟着一起过去。去了,才知道,她多虑了。镜头前的顾北弦一身笔挺矜贵的高定西装,面对镜头侃侃而谈,舌灿莲花,满口的经济学专业术语。哪怕主持人提的问题再刁钻,他也能从容应对,对答如流。有的人,只是坐在那里,用话语,就能光芒万丈,魅力四射。和在她面前抑郁低落的模样截然相反。苏婳在后台看着看着,眼角潮湿。多希望他从此痊愈,再也不被躁郁症缠身。龙就适合在深海遨游,鹰适合在天空飞翔。顾北弦只有在职场,才能闪闪发光。节目结束后。苏婳迎上去,满眼含笑,眼睛里闪烁着星影,“你知道吗?你刚才的样子帅呆了!”顾北弦抬手松了松领带,面无波澜,“从十几岁时,就被老顾有意带着出镜,接受国内国外各种采访,早就习以为常,没觉得有什么。”苏婳莞尔,“你就谦虚吧。”“这个病有规律,有时躁狂,有时抑郁。我已经摸清规律了,可以胜任工作。”“好,别逞强,受不了,就休假。”“放心,我有数。”离开电视台,顾北弦和苏婳兵分两路。苏婳去凤起潮鸣。顾北弦回到公司。出了电梯,迎面遇到顾凛。顾凛上下打量他几眼,扬起唇角,“听说你去电视台上节目了?”顾北弦淡嗯一声。“表现得不错,一点都不像得病的。”顾北弦勾唇,“想说什么,直接说,别绕弯子。”顾凛笑容更深,“我是夸你呢。听说躁郁症很难治,你还带病工作,不容易,堪称我辈楷模。”顾北弦眼神微冷,“我得病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如果外界知道,一定是你透露的。”顾凛做了个害怕的表情,“我是吓大的,你可别吓我。”他这样,真的很欠揍。顾北弦忍住了,“去医院查查吧,两副面孔,容易精神分裂,有病早治。”顾凛表情一僵,“我没病。”顾北弦轻描淡写,整了整腕上的表,“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撂下这句话,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顾凛坐电梯下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精神分裂的症状。越搜,越觉得自己很多地方都对上了。他扔下手机,吩咐司机:“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