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遥越脑补,心中越没安全感,生怕自己难产了,产婆问孙权保大还是保小,那狗男人会毫不犹豫的说他要保小。她生怕将肚子里这个崽子生下来后,自己就一命呜呼了。为什么喝了那么多的避子汤,孙权还是能搞大她的肚子?步遥想到这处,困意渐失。刚一起身,肚子里的小人儿便又开始对她一阵拳打脚踢。任她怎么轻声劝,小人儿就是不肯停止折腾。她心中愈发的委屈。这一月中,她经常就莫名的感到委屈,而且心中总是隐隐透着不安。待肚子里的小人儿终于安分后,婢子恰时端来了汤药,闻着那苦味,步遥只觉眼泪就要落下来。这日子何时才能是个头?步遥无奈道:“先放在小案上罢,一会儿再温温,我现下不想饮。”婢子答诺后,步遥复又躺在了榻上。突然不想生孩子了怎么办?能不能不生了?生孩子好可怕……步遥在榻上纠结着,听见婢子们齐齐唤了声“主公”,吓得她打了个激灵。令她昨夜三观炸裂的罪魁祸首来了。步遥实在不想见到孙权,便只得使出了旧伎俩,装睡。孙权看着软榻上面色泛红的女人,又看了看小案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眉头微蹙道:“起来,先把药喝了再睡。”狗男人的声音冷冰冰,又凶巴巴。步遥听到他说这句,心中更委屈了。睡完她就翻脸不认人了!枉她还冒着寒冬去帮他把丁氏撵走了!心中的情绪复杂,既有恐惧又有委屈。步遥躺在榻上,虽闭着目,但晶莹的泪珠还是簌簌下坠,整个人在榻上小声地呜咽着。孙权微愣。看着榻上女人的肩头一抖一抖的,哭得很是可怜,就像是只幼弱的奶猫在喵喵直叫,心中顿生了怜意。他忙走至了她的身前,低声问道:“这是受了何委屈,与孤讲讲?”边说,边将榻上抽噎的娇气小人扶了起来,靠在了他的怀中。孙权的身上还带着寒意,惹得步遥又是混身发颤,孙权顺势摸了摸她的手脚,发现竟是冰寒无比。他忙唤婢子拿了手炉过来,置于衾被中,替她捂着。见她仍在哭,孙权无奈道:“乖,先不哭了,把药先喝了。”当药凑至步遥嘴边时,她有些抗拒地道:“我…我不想生孩子了。”孙权听罢,面色微凝,缓而将手中的药碗递与了身侧的婢子,挥退了偏殿其余下人,沉声道:“生与不生,还由不得你。”狗男人就是狗男人,肯定会说出这般的话来。步遥听罢,面上又落了泪,也不欲再与孙权多言,只愤而推了推他。孙权看着眼前有些虚弱的女人,终是不忍,将她又往怀中揽了揽,语气轻了几分:“阿菟是怕疼吗?”自然是怕疼。这也是他的崽,却要她来受这个苦。为毛不是男人生孩子?步遥记得,小时候看动物世界时,小海马都是雄性海马生的。狗男人为毛不是海马?这般胡思乱想着,步遥已渐渐止住了泪。适才那小人儿还哭的厉害,现下神情却有些呆滞,看着倒有些娇憨之态。孙权瞧着她的这幅模样,面上渐渐有了些笑意,他为她拭了拭泪,宽慰道:“阿菟别怕,孤陪着你呢。都要做娘了,怎么还这般爱哭?”这倒是如他之前所想。这个女人是个娇气的,若是有了小娃娃,定会天天埋在他的怀里哭。不过他的阿菟已经很坚强了,忍到肚子这般大了才与他闹脾气。闹一闹也无妨,反正有他宠着惯着,怎么娇气都无所谓。喂药怀中的女人暂时是被哄住了,眼泪也被他给抹干了,但仍是止不住地在他怀中发颤。直到孙权发现那女人艰难地往身上拢着衾被,小手轻轻地推拒着他的胸膛,这才发觉,她是怕他身上的寒气过给她。以往的冬日,步遥的身上都是温热的,有了身孕后,体质是愈发虚乏,也同他一样,畏寒怕冷。孙权慢慢松开了怀中的女人,转而将小案上的那碗渐温的药端了起来,不做言语的用羹匙搅了搅。狗男人这点倒是管她管得蛮勤的,药必须得按时喝,就与他之前让她喝避子汤似的。到现下,步遥虽仍对孙权有所保留,但还是将自己的真心交付于他了。可之前他让她喝过那么多汤药的事,每每想起,仍是心中过不去的坎。如若不是她幸运,有了这个孩子,眼前的男人还会将她扶正吗?以前是因为系统,她不得不与孙权在一块儿,现下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自己实在逃不脱,才跟着他回了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