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的声音很是耳熟,步遥认出了那人。那人便是那个猥琐男郑巩。这么晚了,他不是应该在家中吗?他是不是一整日都在跟踪她?步遥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站住了脚,回首看向了郑巩,冷着声音道:“郑大哥,你有妻有妾,儿女双全,何必总是盯着我不放?”郑巩人过中年,体型有些发福,看上去像是个憨厚的中年男子。步遥初入郑家时,便放松了警惕,却没成想,他内心却暗藏鬼胎。郑巩慢慢地走到了步遥的身前,直盯着她的那张脸看。步遥往后退了退,心中暗感不妙。“郑某虽有妻有妾,但她们都远不及步小娘子的美貌……”眼前的中年男子一脸横肉,看向她的眼神,竟让她想起了前世某些痛苦的回忆。步遥蹙着眉,她的袖中,藏着一把匕首,是用来防身的,她将手悄悄地挪至了袖中。她进退两难,看来只能用匕首,来防着郑巩这个猥琐男了。步遥状似往后退着,实则,却想趁郑巩不备,往弄堂外逃去。郑巩见她脚步放慢,得寸进尺道:“步小娘子,你就从了我罢,你若从了我郑巩,我便将家中的那个老婆娘给休了,让你做大。”谁稀罕啊!步遥在心中暗骂,握着匕首刀柄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就当步遥即将掏出匕首时,郑巩肥硕的身体也扑了上来,抓住了她纤瘦的臂膀,想要用他的那张肥嘴亲步遥的脸。步遥奋力挣扎着,拼尽全力地高声喊道:“来人啊,郑氏米铺的掌柜郑巩强抢民女了!”郑巩听到后,心中一急,他怒骂道:“你这娘们儿,别得寸进尺,老子给你脸了!”说罢,他猛地扇了步遥一个巴掌,并将她狠摔至了地面上。步遥这一下摔得不轻,倒在地上闷哼了一声,强忍着身上的痛意,颤着右手,要去掏那把匕首。但因着恐惧,却失去了全部的气力。在她还是高中生时,有一日去渣妈家中要生活费,回来的时候便晚了些。步遥怕学校关门,保安大叔又不好通融,为了省时间,便从一小道抄近路回学校。结果就遇到了个醉酒的中年男子,看她一个人,又穿着校服,长得还那般好看,就想把她给……好在那时,有个好心人,救了她,她得以逃过一劫。但每每回想起那日的记忆,都令她再一次陷入了那种无边的恐惧中,神智几欲崩溃。郑巩见步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笑得有些得意,更显得整个人油腻了好几分。“你这回逃不掉了罢,老子今日就要在这处上了……”“啊!”步遥只觉小腹剧痛无比,却听见郑巩惨叫了一声。她强忍着不适,费力地抬起了头首,当看见眼前之景时,她的双眼倏然睁大。郑巩被一男子按在地上,被其一通猛打,那男子骑在了他肥胖的身子上,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击打着他的肥脸。不断地有鲜血从二人的方向溅出,那男子似是要将郑巩击打致死。郑巩的牙齿被打掉了好几颗,他含混不清地说道:“这位小爷,您饶了小的吧,这美貌婆娘我让给你。”那男子不发一言,仍在一拳又一拳地击打着他,力道竟是比刚刚还要重。直到郑巩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时,他这才停下了动作。于夜中,步遥看不大清那男子的长相,但既是他救了她,那他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步遥捂着剧痛的小腹,渐渐支撑不住身体,复又躺倒在地。那男子直起身后,又狠狠地踢了郑巩好几脚:“她本就是孤的女人,你这样的人,连她的一根头发都碰不得,孤今日非取你的性命不可!”步遥听罢,心中一慌。那男子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孙权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才逃出来三天,怎么这么快就来抓她了?步遥心跳得极快,想要趁孙权继续对郑巩拳打脚踢时,悄悄地逃跑,可是她的身体却止不住地发着颤,四肢都没了气力。她吃力地向弄堂外爬着,没爬几步,就再也动弹不得。孙权走到了她的身边,俯身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这几日,他在心中想了无数次。若是让他抓住了这个女人,一定要狠狠地收拾她一通,让她再也动不了逃开她的心思。但当他找到她,看见她受伤,被他人折辱时,他终是狠不下心肠。一想到她险些就被……孙权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再想下去,便会失控。他不想伤到她。孙权蹲在了步遥的身旁,故意冷着声音,问道:“说,你为何要逃?为何要对孤说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