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男人自古都是三妻四妾,可是他的阿正哥答应过他,这辈子就娶他一个。小妾……一想到这两个字,徐闻英就跟吃饭时,盘子里看见个苍蝇似的难受。从前有个主动上他们家要给他洗脚的,现在又有个这么个人,还都已经进了家门。也不知道,他不在的日子里,季正则碰过他没,他们俩发展到了哪一步。某一种想法发芽了之后,便再难遏制,嬷嬷还在兴致勃勃的说着,却不知道徐闻英怎么会突然冷了脸。小团子在徐闻英的怀里,来回乱拱,季正则怕他碰到爹爹的伤口,连忙把他抱到一边,还未转身却听阿英用他从未听过的,冷冰冰的语调说:“你叫什么?”昨天那跟野兽一样凶的眼神在历历在目,萝儿听见主君叫自己,立马乖巧的行礼,“小的……小的叫萝儿。”侍婢卖珠子回,牵萝补茅屋。“萝儿”脸名字都比他的柔和,徐闻英道:“你去给我端盆洗脚水来。”大早上的就要洗脚水,萝儿不知该怎么办,下意识的看着尴尬一旁的嬷嬷。嬷嬷也是一头雾水,季夫郎原来是脾气再好不过的人了,虽然不怎么对着人笑,但也从来没发过脾气。对自己丈夫更是百依百顺,可现在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就好像……富贵人家的跋扈的少爷。要说洗脚,别的人不明白,季正则可太懂他的夫郎现在在想什么了,看着徐闻英为难萝儿,他也不阻止,只是等萝儿把洗脚水断过来的时候,把屋里剩下的人都挥退了。他刚一蹲下,徐闻英就立马拉着他起来,“阿正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男人已经伺候他到这个份上了,哪好意思让他再伺候自己洗脚。“一起洗吧,”给徐闻英退下鞋袜后,季正则也把脚放到盆里。从前在书院的时候,几乎每天他们都是大脚盖住小脚的在一处泡脚。“误会了?”季正则点了点阿英的膝盖问。一颗心早都被醋泡发了的徐闻英,闷闷地道:“他是我不在家的时候,抬进来的吗?”季正则:“……我说什么你没听清?”“他不是你抬进来的小妾吗?”徐闻英梗着脖子不抬头,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快哭的样子。带着水的手指勾住他的下巴,脸颊被挑起,季正则重重点了下他的鼻尖,“我说,你误会了。”“误会了?”阿英立马反应了过来,他的阿正哥没有娶小妾,更没有把那个讨人厌的哥儿抬进门,徐闻英不太相信的问:“那天明明……”“哪天?”季正则掐着他的下巴,语气有些凶狠地说:“是你跟你未婚夫笑着说话那天,你看见我装作没见到,还是你站在墙头上,有家不回,你说的是哪天?”徐闻英:……刚刚借着醋劲来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若是往常他定是要上前使劲讨好一番,好让他消气,但现在却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了。只能缩着肩膀低下头,认真的挨训。见人低下头,季正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毕竟那么久的担心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消磨干净,他道:“抬头。”徐闻英抬起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刚刚跋扈让人家端洗脚水的架势。就在他以为他相公要接着训他的时候,季正则却捏着后颈叼着他的嘴唇狠狠的亲了上来。与他亲吻,这件事徐闻英能迷恋一辈子,当即用一只手回抱在季正则腰间,热烈的回应着。季三叔终于和徐严青和好,一大早的心上就跟开了朵花一样的高兴。晨起北疆贫瘠老百姓逃难的逃难跑的跑,修远县自然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吃食,季正则一家在青山县的用度也都是从京城带过来的。时隔一年的重逢,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各自心里都五味杂陈。徐闻英对徐严青郑重的叫了声:“二叔。”仅一年的时间,徐严青的头上已经隐隐的能看见银丝,他也从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少爷,到现在成了已经嫁人生子的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