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燮不敢辨别,赵沉香的确是他没有看护好。白常翎眼中闪过狠厉,赵素年已经淡泊朝堂,此番他汪耀舟受他威胁,费了很大力气才让赵素年同去静心寺,可是这个时候,赵沉香却死了……“被火烧死了?”白常翎忽然甩手松开子燮,双眼眯起,邪魅的面庞晦涩难测,意味不明的说了四个字。子燮点头应诺。“烧死的人可就看不出本来面目了。”白常翎眯起的狐狸眼精光一闪,勾唇冷哼:“赵沉香……”白常翎双眼微深,抬眼看着虚空处,手指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一抹算计在眸心里绞弄着。子燮不知白常翎究竟是如何心思,也不敢轻易揣测,只能惶恐的跪在地上,许久,才听见他道:“起来吧,你是防不住一个想死的人,此事本座另有计较。”子燮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恭谨道:“是。”白常翎拂了拂袍子走了一步,忽然又顿足,转头看了一眼府内,庭院深深,显得府内极为安静,只是内中波涛已滚,想了想他忽然道:“多派几个厂卫保护好阿绾,此时风云已起,只怕她那也不会安宁。”子燮连忙应下,却听见他又道:“找几个暗卫暗中保护,免得吓着她。”白常翎走后,汪绾绾坐在床上直拍自己的脸,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裙裾,想起方才是被白常翎伺候着穿上的,这心里别提多跳跃了。她将俯身趴在床上,将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又想起方才与白常翎的对话,她的心头就一阵难受。她方才见白常翎给她穿衣穿的那么认真,又那么熟练,不知怎么她就开口问道:“翎哥,以前你在宫里当差,是不是也伺候过妃子穿衣服?”白常翎闻言挑眉看了她一眼,脸色变了几变,这才道:“除了给你这个死丫头穿过衣服,我从来没给别的女人穿过。”汪绾绾撇嘴,谁信呢?忽然,她又睁大眼睛,莫不是他见天的给皇帝穿衣服?白常翎见汪绾绾一脸你和皇帝有奸情的表情,就知道她这脑袋里想什么,他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道:“我幼时在皇宫里的确是从小太监那做起,后来我就去了东厂,在刀尖舔血里挣的前程,是靠着自己铁腕一路摸爬滚打,才坐上了这个东厂督主的位置。”白常翎见她小嘴儿惊的微张的,笑着为她扣好衣襟上的最后一个盘扣,道:“你男人今天的一切,全靠拼命得来的。”汪绾绾的心忽然就疼了一下。铁锨推门而进的时候,汪绾绾还在趴在床上将头埋进被窝里。铁锨睁大双眼,不可置信道:“小姐,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在嗅督主留在被窝里的味道啊?”汪绾绾差点被口水呛到,将头从被窝里扒拉出来,铁锨这个丫头,思想越来越惊人了。铁锨捂嘴偷笑:“小姐,你是不是舍不得督主呀?”汪绾绾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她这心里确实是念着白常翎。以往,汪绾绾从来没有想过去探知白常翎的过往,一个幼小太监走能够到今天这个位置,想来也应该是不易,可从未心疼过他,可如今,她是真的心疼起他,如果不是以命相搏,他如何这么年轻就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来。铁锨见她一脸恍惚,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得担心:“小姐,你怎么了?”汪绾绾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门口,感受着头顶的日光带来的暖意,却忽然感觉身上一股如芒在背的灼痛。她警惕了一下,抬眼向四周看去,院子里没有人。可她为什么又有一种被人在暗处盯着的感觉?你怎么总认为我不行白常翎不在府里,汪绾绾坐在窗下里发呆。铁锨建议她可以出府走走,毕竟酒儿也在京城,几个女人在一起也能消遣寂寞。若是以前汪绾绾一定就出府了,可如今,她这心里有些慌。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她不知道会是谁盯着她。上次是遇到汪耀舟之前,结果在慈溪庵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这次莫不是还要发生什么事?铁锨见她一脸紧张,自己也紧张起来,她咽了咽口水,一溜烟跑去厨房里摸了四把菜刀拎了回来,又觉得不放心,又从院子里拿了一把铁锨立在门口。她这心里才有点安全感。汪绾绾诧异的用手戳了戳她,小声道:“铁锨,这就有点过了吧,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要打劫呢。”铁锨摇了摇头,将手里的菜刀塞了两把到汪绾绾手中,道:“小姐,如果真要干仗的话,手里一定要有趁手的家伙事,你看看这菜刀多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