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绾绾走出房门,头顶上的沉闷厚实的云层渐渐散去,久违的太阳悄悄地探出了头来,冬日里难得见到暖阳。汪绾仰头叹息,道:“还有两日就要过年了吧。”不知道她能不能和翎哥一起过年。汪绾绾站在巍峨的宫门口,迎面而来的,就是宫城在眼前连绵不绝,起伏千里,显得她像一只落叶一般,格外渺小。汪耀舟穿着明艳的朝服,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道:“绾绾,你可准备好了?汪绾绾对他点头,笑的眉眼弯弯,道:“准备好了,爹爹你放心,我自己可以护的了我自己,我还有杀手锏,你快去吧。”汪耀舟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低叹一声道:“绾绾,如果当初我没有将你送给他,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汪绾绾眉眼展出一股开朗释然的明丽之意,未语却先笑:“爹爹,我已经不怪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好的夫君,还有孩子。”汪耀舟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有后悔,有艳羡,却没言语。汪耀舟转身进了宫,汪绾绾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掐着时间点去了监牢去见了赵素年。赵素年在牢里狼狈不堪,手脚皆被绑着铁链,听见声音,他从乱发里抬起眼,看见她来,似乎并不意外,道:“好女儿,你怎么来了,莫不是想要认祖归宗,和爹爹一起砍头被杀?”汪绾绾站在牢房外对他笑了笑,道:“你不必妄想,我根本就不是你女儿,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你一件事儿的。”告诉朕他是皇嫡子?“你想问什么?”赵素年面容森冷,脸色讥嘲,他冷眼看着牢房外的汪绾绾,嗤笑道:“想问白常翎为何会甘愿赴死?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汪绾绾粉团子的小脸儿上堆了一层浅浅的笑意,道:“你用翎哥娘亲的床惟画作为要挟,如此龌龊卑鄙的手段,他即便再有本事,只怕也抵不住。”赵素年眼皮一挑,倒是吃惊:“没想到我的女儿这么有本事,将白常翎迷的是神魂颠倒,连这种掉脑袋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感觉牢房外的甬道有细微的脚步声,汪绾绾目光一暼,见不远处隐了一抹明黄色,她的心砰砰乱跳。出息了,她终于要干一把大事了。汪绾绾收回视线,学着白常翎平日里倨傲的样子,扬起下巴上前一步问道:“赵素年,当初你侮辱先皇后一事,你承不承认?”赵素年缓缓从地上站起身,身上的铁链发出沉重的声音,双拳紧握,冷声道:“怎么,这事我要告诉你?”“御前请罪,翎哥太监身份暴露,藐视皇威,欺君之罪,他已经无生路可言,只是其中原委他不肯说,我只能来问你。”汪绾绾满面悲戚,语调悲怆,道:“事到如今,他死路一条,我也无计可施,也只是想求个明白。”赵素年神色变得有些变态,张开双臂,钉在墙里的铁链子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他仰头大笑,嘲讽而凌厉:“不错,她是我侮辱的,我们两家本就是世仇,我蛰伏多年,就是想要扳倒他们一族,只可惜,我爱上了她,爱上那个好像烈火一样的女子,她当初若没有进宫,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我画下她的赤身,不仅为了保命,还为了报复她,她死了我也要报复她!”汪绾绾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变态,超级变态,她这副身子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爹!“翎哥的身份……”汪绾绾让自己平静下来,瞥了甬道一眼,又道:“如此说来,你既然是构陷先皇后不忠,当初皇嫡子就是皇家血统。”“是又如何,谁能证明的了白常翎就是皇嫡子?”赵素年不屑的狞笑:“他说他是皇嫡子,有谁会信?那代表皇家身份的金匮玉碟早就随着沉扇宫那把大火消失不见,他就算有野心,只能当个太监。”汪绾绾明显感觉到那抹明黄色微微一颤,她急忙解释道:“翎哥,自始自终对那个所谓的皇家的身份都不感兴趣,否则,当初他擒你的时候,完全可以等你杀了皇帝,再带着那六万铁骑救驾,那此刻皇朝早就在他手中,如何落的如此地步,翎哥平日里虽然跋扈,可他对慕容家的皇位从来没有过野心。”赵素年说不出话来,他不屑的冷哼一声:“那是他傻。”汪绾绾低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目光变得柔软,她道:“翎哥不傻,这么多年,他虚以委蛇的当个太监,从来想要的就只是十八年前的真相,还他母后的清白,可你却打蛇打七寸,直接按在他的命脉上,他不死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