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甩手又是两个巴掌,直接被铁锨打的眼冒金星,可她口中也毫不示弱:“你才断子绝孙,你不孕不育,嫁出去了你也生不出孩子来!”香酥被她诅咒的直喘气,扬起手还想对着她脸招呼上去,却感觉她的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攥住。她回头看去,却看见一个男人阴沉着脸看她。“香酥姑娘,公公又如何,断子绝孙又如何,既然上天让我们这群阉人活着,总归是有道理的。”子燮眼眸微深,抬手甩开她的手,有些嫌弃的在衣袖上蹭了蹭,又抬眼看了着薅着铁锨头发和手臂的两名禁卫军,二人立刻识相的松了手,呵呵一笑:“竟然是子燮公公,我二人也不知这丫头是你的对食,失敬失敬。”铁锨抬起还有些发懵的眼看去,看清来人,她从地上爬起身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阿燮……”子燮伸手回抱住她,垂下眼睫,掩藏住眼里的情绪。他低头静默片刻,对那两个禁卫军沉声道:“二位若是没事,就带着香酥姑娘回宫交差去吧。”二人咧嘴寒暄两句,就带着香酥离去,香酥本想再说什么,可转念一想,今天总归是她占了便宜,也不屑和这个铁疙瘩计较,对着她哼了一声,就走了。子燮抬眼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眸底一寒,起了杀意。铁锨从他怀里抬起头,道:“真是便宜那个香酥了,要是没那两个禁卫军,我一定咬掉她一块肉。”顿了顿,她又怕子燮瞎想,搂着他的腰道:“阿燮,你别听那个死女人瞎说,我就喜欢你……”子燮捧着她的脸,看着她肿起来的脸,新仇旧怨从提督府回皇宫有条近路。深秋气温凉薄,临近傍晚,凉意更深,那两名禁卫军很自然的走了这条近路。此路是条狭长而黑暗的小巷,两边壁檐垒的高高的,又静悄悄的,极目望去,尽头很长。而转过尽头,就是皇宫的正阳门。“两位大哥,这条路怎么看起来阴森森的。”香酥只觉得这个巷子莫名的有些阴森,像一条断头路。“放心,哥几个当差多年,每回都走这条路,没出过什么岔子。”其中一个禁卫军哼着小曲儿回答道。深巷中昏阳照不进来,即便在白日里也有些晦涩不清,偶尔传来远处的犬吠之声,随着鹤唳的风声送到三人的耳畔。忽然,有人影从巷檐上一闪而过,两名禁卫军敏锐的感觉到了杀气,立刻抽刀警惕起来。“两位大哥,怎么了?”香酥被他二人吓了一跳。两名禁卫军在四周瞄了一眼,其中一人啐了一口,推搡了方才说话的那人道:“见了鬼才跟你走这条阴森路,摸了太监的女人就是晦气,回家烧点艾蒿去去,省得晚上赌博背气。”被推搡的那人哼唧了一声,没言语。二人将刀收入刀鞘里,这一抬头就看见正前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一身暗色劲装,身姿颀长,正定定的看着他们。三人着实吓了一跳,正要再次抽刀,待看清来人的脸,二人松了一口气,其中一禁卫军不屑的哼道:“原来是子燮公公,怎么,你跟着咱们哥俩可是有事?”子燮缓缓走了过来,迷蒙中他的双眼幽沉的惊人,他自小入宫,自小入宫,面白无须,这么多年他自己也没把自己当成男人,长相虽不阴柔,却也不英气,比常人白净一些。可又因他在东厂里受白常翎暗令,干的都是暗室杀人的勾当,让他看起来又有那么几分清隽狠毒。就如此刻,他分明轻笑着,却让三人同时心颤了一下。两个禁卫军又不由自主的将刀子抽了出来,拧着眉头不悦道:“子燮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子燮脸上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只是说道:“我来只是想向你们三人要一个东西,顺便告诉香酥姑娘一句话。”“什么东西,什么话?”三人几乎同时开口,香酥躲在两名禁卫军后,莫名的害怕让她的声音都变了调子。子燮缓缓抬眼,盯着香酥看了一眼。香酥被他那一眼盯着一阵胆战心惊,平日里二人都在提督府里,与他也会偶尔碰见,对于一个太监,她本就没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个没根的奴才。可这会儿看着,他怎么好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