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常翎放任自己,他的额头浮起了一层薄汗。而汪绾绾在睡梦中仍旧哭出声来。“翎哥……”她无意识的梦呓,让白常翎心生满足。她泼墨般的青丝与他的发纠结在一处,白常翎忽然想起那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二人已经毫无芥蒂,白常翎心头涌出无限的欢喜。他想起陈述的话,真后悔杀了他真是便宜了他。也后悔自己怎么会如此糊涂,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被他蒙了心智,差点就伤害了阿绾。他的阿绾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停下。用手捧着她的小脸儿,嗓音温柔的都能好像一缕暖风,他道:“阿绾,我有没有和你说,我爱你。”汪绾绾闭着眼睛,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小嘴儿抿成一线。白常翎心疼的不已。可这一切……早晚都得经历。他,心生欢喜。从前,白常翎认为看着别人在眼前死亡,才是这世间最让他欢悦的事。而如今……能够如此与她,才是让他最欢喜的事。屋里,秋夜的冰冷已经褪去,温度像夏日里的暖阳。铁拳从门外跑来,趁着子燮不注意蹭的一下从虚掩的窗户缝跳了进来。它的狗眼里看到的景色都是灰白的,就好像床纱。此刻那大片的床纱像铁锨姐姐给它洗澡时候,它扑腾起的涟漪一样,在不停的摇晃着。它好像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是男人的叹息声,铁拳吓了一跳,它知道这个男人,他每次看见它脖子上的铃铛,都像是要想吃它的肉一样。还有女人的,像它偷吃的糯丸子一样的柔软。它知道,这是主人姐姐。铁拳欢喜的蹦了起来,想要扑过去玩耍,可它又看见,有一双大掌从里面伸出出来,然后握住了那只它眼中灰白白的小脚丫,又拉回了纱帐里面。它恍惚间看见被子里堆的高高的,里面藏了两个人。它觉的无聊想要出去,窗子却关了起来。它就在屋子百无聊赖,看着二人这样子打架,打了整整三天,它嗷呜了一声,想要他们给它一口吃的。不知道帐中的人……不会累么?它看见那个帐纱一直就没有停下过。叫她什么?子燮守在门外已经是第三天了。看着日头已经升到了眼前,他不得不感叹,督主忍耐多时,这回终于是不能自持,彻底放纵了。铁锨想从苑门口偷偷的走过来陪他,守在门口的厂卫立刻抽刀,可把铁锨吓了一跳。“铁锨,快回去。”子燮闻声赶过去,见着她来,不由得急了起来,屋内的情景只怕是绝密,以督主的性子,若不是他还有些用处,只怕,他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灭口。若是铁锨一个不小心知晓什么,督主杀她,会毫不心软。铁锨见他这副冷淡的模样,想起那夜他给她赔礼道歉时做出的诱哄模样,这才过去几天,又变得冷冰冰了,她不满嘟起嘴道:“你叫我什么?”子燮愣了愣,想起前几日被她强迫叫的昵称,忍不住脸红,院门口的厂卫明显支楞着耳朵听着,他着实不想在下属面前丢脸,可看铁锨一副不叫不饶人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他只好抬手拉住她的手臂向苑内走去。铁锨边走边用睁圆了大眼瞪他,子燮拗不过她,只好启唇唤了一声:“锨锨。”铁锨满意的笑开,直接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笑吟吟道:“阿燮,我想你了,督主不是说就告假三天么,想来他们也快起了,小姐离不开我,我要伺候小姐洗漱,我就在这陪你等,好不好。”话都被她说到这个份上了,子燮还能说什么,看时辰,督主也快起了,夫人也的确需要她,思忖再三,他便没有阻拦。到底舍不得铁锨在冷风中吹着,也怕离的近了,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声音,有性命之忧,他便扯着她到苑内的一处避风地坐下。铁锨拽了拽他的袖子道:“子燮,坐下来陪我。”子燮本来想拒绝,可看见她明亮的大眼里期待的眼神,还是把不字吞了下去。铁锨看着他也弯身坐下,向他身旁凑了凑,道:“子燮,你说督主和小姐都三天没出来了,期间就吃了几回流食,他们在屋子里都做什么呀,我也没见到督主拿物件……”子燮急忙伸手去堵她的嘴,瞪了她一眼,严肃道:“锨锨,此话以后不准再提。”铁锨拉下他的手,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掌心下,冲他做了一个鬼脸,道:“我就和你说说也不行。”子燮握住她的小手,目光微虚,沉吟片刻后,他叹了一口气,道:“督主他与我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