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翎手撑在床头,垂着头连连喘息着,眼中纠结,复杂,痛楚,最后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眉心褶皱出了一条沟壑。“翎哥……”这软糯的两个字,却让他心底仿佛涌出无穷的力量。他白常翎想要的,谁都挡不住。他猛地睁眼,目色陡然一沉,转身就出了门,对门口的子燮道:“去把凤凰痴拿来,在拿一瓶伤药来。”子燮皱眉道:“督主,凤凰痴不是迷香么?”“去做吧。”白常翎吩咐了一句,便回身关上门,他看着床上的女人,重来没有如此坚定过决心。他爱她。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仇人也好,什么都好,他都不在乎。他决舍不得丢弃她。也阻挡不了他,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他对她的爱。就算是天塌了,他也能给她撑出一片天来。他是她的男人。白常翎在屋内的香炉里点燃了凤凰痴,他看着从香炉里氤氲的烟缓缓缭绕着,渐渐染在了她的眉眼间。他服了解药,此香一燃,阿绾已然陷入沉睡,坠入梦中,毫无意识。赵沉香已经开始利用阿绾的身份了,她这个妹妹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个扳倒他的手段,毫无感情可言。为了保护好阿绾,在没有将这些障碍彻底清除前,他的身份绝不能让她知道,不能将她也拉下泥潭。还有……阿绾的身世,他也不会让她知道。就让她还是那个开心恣意的小丫头,一切还跟从前一样,她那么单纯快乐,不该被这些复杂的人心沾染。就让这所有脏污的一切都交给他。白常翎缓缓走到床边,看着在睡梦中依旧紧紧皱着眉头的小女人。他低低的叹息,手捧着她的小脸,在她眉心下落在一吻。“阿绾……我爱你。”借着桌案上那盏昏黄的灯,白常翎近似乎是贪婪地看着她,忍不住低声唤她:“阿绾,阿绾……”长安公主的试探白常翎缓缓的覆在汪绾绾的身上,门外却传来了子燮的声音,道:“督主,长安公主来了,现在正在前院正堂。”白常翎缓缓抬起头,被痴迷的眼渐渐又清明犀利起来。她来此一定是受了赵沉香的意,来试探他。在赵沉香眼中,喝了拿碗御赐汤药的人是他,嗅了皇帝送来的合欢花香的也是他。此刻他心智混乱,必定受不了长安的引。如果他一旦无法自持,放任自己,他不是太监的身份自然是无法隐藏。白常翎冷哼,这个赵沉香,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女人都舍得往外推,更何况一个没有感情的妹妹。身下的小团子睡的正沉,整张小脸儿却越来越艳,即便她在睡梦中,仍旧紧紧的皱着眉头,似乎难过的厉害。白常翎低头在她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低声道:“阿绾,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翻身下床,白常翎穿好衣服,出了门口,对子燮道:“让铁锨过来陪她。”子燮应诺,白常翎扯了扯领口,勾唇冷笑,抬腿向正堂走去。长安公主在堂内紧张又慌乱,她的手在身前紧紧的绞弄着,心又被狠狠刺痛。在赵沉香眼中,她在不过就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罢了,她没想到,她自小喜欢的男人,竟然如此践踏她的感情。如今她腹中已经有了赵沉香的孩子,她还能怎么办?曾经,白常翎是愿意相护她的,现在,他也视她如草芥。到底是她命运多舛。白常翎忽然一脚踢开门,剧烈的声响吓了长安一跳。回头看去,却见白常翎一手撑在门框上,鬓发狂乱,眼色痴狂,俊脸被醺的绯红,如醉酒多了一般。长安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知道他此刻喝了那碗加了料的汤药。这一切都是赵沉香设计的,他一直怀疑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太监,之前几番试探都没有效果。而如今,她又成了试探他的一个工具。只是,白常翎对他的态度已经完全变了,现在眼里已经没有她了,全部都是汪绾绾那个死丫头。白常翎步履散漫的走进了屋内,看了一眼长安,便瘫坐在椅子上,仰头咽了咽嗓子,嘶哑的开口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长安低喘了一口气,此刻也没有选择,她走到白常翎身旁,用手捋了捋耳畔的鬓发,道:“督主,后日便是长安出嫁之日,这么长时间,长安多亏有你护佑,才过了一段轻松日子……”“你不必谢我。”白常翎半合着眼,脸上神情痛楚,他揉了揉眉心道:“幼时承你恩情,我不过是有所感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