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你年纪小,即使手上间接害了人命——”他似乎并不想细说这个,顿了下,长叹一声,“可是你呢,年纪越大越不可救药,还对我,对我……”他说着情绪有些激动,“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只把你当家人和姐姐,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也是户口本上的姐弟,我们是不可能的,就算你用恶毒的手段逼走我身边所有的女性朋友,我也不可能考虑跟你——”他没哭,却比声泪俱下的她更委屈。几句超高信息量的话,显示着她的无可救药和他的被逼无奈。同样让大家联想翩翩,简直可以脑补一部八点档狗血伦理大剧。岳宁简直要笑出声来了。凸(艹皿艹),没想到这一板一眼的男人要是茶起来,也挺像那么回事的嘛。余清却好似没听见一般,还在那儿抱着照片哭。那边余琦推着轮椅往门口走,看到这一幕,玩心大起,轮椅换给护工,让他们先走。然后悄悄走到余清身后——“哟,哥,这不年不节的,你怎么回来了?”“啊,回来亲自宣布声明啊?”“还要去法院打官司?”“哎呀,不用打官司,我都问了,这个走个程序就行,就不要去给法官添麻烦了……”正往外走的大家都纷纷停下,看向遗像的方向,仿佛真的有什么人从那张肃穆的黑白照片里走出来。余清也哭不出来了,眼前的照片突然变得有些惊悚和诡异,她突然想起□□在岳宁家遇到的那个“宁宁”。闹鬼?闹鬼!她不想承认,但心底不停叫嚣着这两个字。“啊——”终于她还是受不了精神的压力,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拨开人群,冲进了楼道。谁知门外几个小伙子正在准备搬运刘老的轮椅,旁边还放着几件工具。余清拨开人群,却忽略了脚下,没注意绊了一下,本来是直直扑向刘老轮椅的,护工眼疾手快,迅速往一边拽了轮椅,余清扑了个空,脸正好撞到栏杆扶手上。紧接着又是“啊”地一声惨叫,然后叮叮当当一阵脆响,最后“duang”的一声。估计是余清摔下了楼梯,又撞到什么东西。然后外面就响起一个惊慌的声音:“快,快,快,快救人啊!”“搭把手!”然后又是一阵混乱,吃瓜群众们思维也多元化不少。“这叫什么事儿啊……”“谁知道呢,看着挺好一姑娘……”“不是说有人命吗,难道这就是报应?”岳宁这才觉得,自己今天还是应该来的。别的不说,这场戏是真好看。哈![]几个年轻人着急忙慌地送余清去了医院,剩下的也几乎没什么吃饭的心思,一场变故让大家各怀心事,甚至连八卦都顾不得了。之前进门热络地要给余清介绍对象的秃头阿姨,边走边问旁边人:“你说我这媒还保吗?”挎着她胳膊的老姐妹一听这话,斜睨了她一眼:“保什么保,养父母临了还要留这么个声明,能是什么好鸟?市局那个小伙子我也认识,那么好的人,那么高的条件,找什么样的找不到——说起来,我娘家那边有个侄女不错,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在文化局工作,就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不想成家立业,她爸妈都快愁死了——我回头给你张照片,你给牵牵线呗?”“那敢情好。”秃头阿姨像解决了什么难题般长舒一口气,“那小伙子啊,也没别的要求,就想娶个书香门第宜室宜家的闺秀,这……老姐姐啊,你这可是给我解决了大难题!”“嗐,要是能成的话,我娘家哥哥也能宽心些,你不知道,他天天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岳宁挑眉,这小伙子还挺抢手,前面刚黄一个,后面就了填上个侄女来,看来不管城里乡下,这条件好的男人都格外受欢迎。这余清也是想不开,要不然本着余家的声誉和她自身的条件,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工作什么样的男人,还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为什么非要想不开,往牛角尖里钻?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命定恶毒女配?饭局进行到后半场,大家似乎忘记了刚刚的变故,气氛渐渐热起来,有几个大爷喝酒喝得高兴,还即兴划起了文拳,胡叔也在其中。胡叔的老伴儿坐在旁边一个劲儿拦着不让他喝酒,他倒是爽快,给老伴儿也倒了一杯,老伴儿气得不理他了,他干了最后一杯,跟老哥几个一抱拳:“家里领导不让喝了,我下面只能以茶代酒,我先自罚一杯,哦不,一碗。”说完咕嘟咕嘟灌了一大碗茶水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