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玊这简简单单的话里,长安听出了很多无法言喻的东西。那些似乎是他不在阿玊身边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但又似乎是阿玊心里某些无法言喻的感情或其他。长安:“你变了。”深深地望着阿玊那张从来都没有变过的侧脸,长安发自肺腑的觉得阿玊似乎比以前更加坚强了。但换个角度想想,这对她来说似乎又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改变,如果一个人变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曾经遇到过一些对她来说伤害极大或帮助极大的事。至于阿玊曾经到底遇到了什么,长安不得而知,但隐隐之中他觉得那些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回头望向长安,阿玊脸上摆出一个甜甜地笑来,语气有些调侃的回道:“你也变了。”听到阿玊这么说,长安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也浮出了笑意。阿玊说的没错,他确实变了。但历经如此之长的岁月,又有谁不会变呢。且不说真心,单单他这从人化做皮裳再化作妖魔的变化就已经令人瞠目结舌了。月下枝头,天空露白,一个不怎么平静的夜晚就这样在阿玊与长安的笑语声中悄悄地过去了。清晨时分,当所有虫鱼鸟兽都安然入眠之时,诛曦不知从何处归来。只见他步伐轻轻的踏进中庭,将那被阿玊丢弃在花草间的酒杯拾了起来,低头随便看了看然后有些随意的又搁在了老槐树下那四方的石桌之上。做完了这一气呵成又潇洒随意的一连串动作后,诛曦抬脚走出了中庭,穿过回廊,径自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只是,当他彻底消失在那条通往后院的回廊尽头时,被他放在中庭石桌上的那只酒杯竟然神奇的突然消失不见了。忽忽悲喜光阴如梭,转瞬即逝。这些形容时间的词儿放在普通人身上略感忧伤,但要是搁在如阿玊、长安一般的“人”身上却又会觉得即矫情又贴切。矫情的是,对于他们时间不过一个掷地无声的名词而已,贴切的是几百年、上千年的时光在他们眼里也不过须臾。所以,当长安不再被尧城横七竖八的大街小巷搞得昏头转向,终于熟悉了现代人的语言措辞及现代化科技产品时,距离长安醒来变成槐木芯子做的伪人类也才不过寥寥两个月。两个月,长安不但熟悉了现代人的生活方式,甚至已经可以跟普通人打成一片。搁人堆儿里那一口流利地道的普通话总是能让人产生一种这人文化很高的错觉。自从阿玊确认长安作为现代人的业务水平超乎寻常的达标以后,她便如一缕青烟般的人间蒸发了。夏晏最近业务繁忙,恨不得身上能张个根把自己扎在公司里。可这天,也不知道她抽了哪门子的风,下班后穿着一身干练、精致的套装,也没有浓妆艳抹就直奔着“清闲居”去了。清闲居,享誉尧城整个上流社会的高级休闲娱乐会所。以古朴、典雅、精致而闻名。整整一座庄园,全都是碧瓦朱檐的亭台楼阁,每一处都被赋予了让人流连忘返的魔力。来到清闲居,夏晏轻车熟路的在门口迎宾的带领下进了名为“韵”的一个高台阁楼。一进门,里面典雅的古典韵味让人浑身一阵松懈。但这只不过是个披着典雅外衣的风尘女子,虽然外表高贵,但内里不免庸俗。抬眼望去,阁楼中央的一个回字形吧台前,阿玊正与吧台内一名穿着月白色长袍的男人嬉笑不止。就在夏晏将注意力抛远的这会儿功夫,一位穿着西装革履的美男子——清闲居的老板兼首席男公关青芒冲夏晏笑逐颜开的走了过来。青芒:“阿玊小姐今天很是开心,拉着我们z已经在这调了一下午的酒了。”夏晏:“一下午!”夏晏有些吃惊,心里琢磨着她的变化。自从上次阿玊从那个鸟不拉屎的偏远村子回来后,她就觉得她很不对劲。跟她聊天、吃饭、打游戏,经常是莫名其妙地走神,而且脸上那表情也是一言难尽。就如同她现在,虽然正跟调酒师z有说有笑,可那笑容怎么看都不是以前那个清新脱俗的笑,倒像是她们这种商务人士应付人的假笑。夏晏:“小可爱!过来玩也不叫我,不地道。”一把摸过阿玊手里的酒杯,夏晏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在确定里面的液体散发的是柠檬的清香后,她这才一饮而尽。那一气呵成地动作,完全就没注意到一旁阿玊以及调酒师z吃惊的眼神。一杯饮尽,酒水下肚,夏晏眉头一皱,迅速接过调酒师z递过来的白水送到了嘴里。夏晏:“我去,这味儿,什么酒呀,这么难喝!”阿玊:“你这动作也太快了,我都来不及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