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川在看见纪凡凡冲到他面前的时候,面上原本维持得好好的冷静瞬间就丢了,他无措地侧身试图挡住左手的伤,慌乱地连忙安慰纪凡凡,“没事的,你别哭!”纪凡凡咬着唇,眼泪忍不住溢出眼眶。现场早有安排救护车在附近守着,纪凡凡哭着牵过傅泽川的手就直接上了救护车。至于被麻醉枪击中的中年男人则由便衣警察抬上警车,现场也有人仔细处理。宋楼兰将刚刚落在中年男人脚边的子弹壳捡起,他的眼里映着子弹壳反射的金属微光,直到处理现场的警察喊了他一声,他才笑着将那枚子弹壳交了出去。宋楼兰走过去问正脸色发沉地指挥现场的汪铎,“刚刚,是谁打中了那个人?”汪铎脸色十分不好看,冷声道:“无关人士不要在现场逗留。”傅震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走出茶楼,他目光轻慢地扫过众人,见有人在收拾残局,他走过去缓缓抛出一句,“人呢?”“你要是说的是那个嫌疑人,他已经被带走了,你可以去警局看。”汪铎的嘴角往下压,显然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沉着脸继续道:“你儿子受伤了!”傅震天闻言眼皮微微抬起一点,语气极淡地问:“死了吗?”汪铎糟心地抹了把脸,这家伙问的都是什么话!儿子出事不应该第一时间关心他怎么样了?!不应该赶紧赶去看吗?!傅震天居然就这么干巴巴的问出这句冷漠至极的话!是亲生的吗!汪铎对傅震天抛出一句,“你儿子在仁爱医院。”之后他就让人继续处理现场,自己则赶往医院。毕竟傅泽川是替他挡的枪,无论如何,汪铎心里都过意不去。在汪铎风驰电掣地离开后,傅震天看了宋楼兰一眼。宋楼兰立即会意,他浅浅地晕开一抹笑,开车前往仁爱医院。此时,仁爱医院里,手术室的绿灯早已亮起。纪凡凡站在手术室门外,他站得僵直,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眼圈通红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在那扇门里,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正在接受治疗。宋楼兰到医院时,就看见纪凡凡傻傻地守在手术室外,他脸上那副自责到要哭的模样看着就十分可怜。宋楼兰打量了纪凡凡一会儿后,就平静地坐在一边等手术室的结果,傅泽川只是伤到手臂,只要将手臂里的子弹取出来就可以了,他并不担心。宋承程是和宋楼兰一起过来的,只不过他刚刚去打电话通知傅悦,所以才没和宋楼兰一起进来。此刻他赶到手术室门口,虽然来的路上他也听宋楼兰说傅泽川的伤势不严重,但现在一看到纪凡凡悲痛自责的表情,他放下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他担心地抓着纪凡凡问:“泽川他怎么样了?!”纪凡凡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愧疚地低着头,哽咽地道歉,“……对不起。”宋承程脸色一白,“你……你别吓人啊。”宋楼兰扫了眼情绪不稳的纪凡凡,又瞥了眼他的白痴弟弟,人家正悲伤呢,他这白痴弟弟上赶着凑什么热闹,他淡淡开口,“没什么事,子弹取出来就好了。”宋承程闻言面色一僵,他回头看了眼宋楼兰,好像才反应回来,愣愣地应道:“这样啊……”汪铎也到了医院,他走到纪凡凡身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说完这句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向不擅长安慰人。汪铎让纪凡凡坐下等,但纪凡凡却执意不肯,仍旧站得笔直,直直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傅悦在路上也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虽然傅泽川受伤还是让她心里难受得想找个人宣泄怒火,但她很克制地没有让纪凡凡成为她发泄的对象。她看了眼还亮着灯的“手术中”的牌子,冷着脸对纪凡凡道:“你跟我来。”纪凡凡不想跟她走,他想在这里守着,他想第一个看见傅泽川平安无事。傅悦语气重了几分,“我想跟你说的,是关于小川的事,你不关心吗?”纪凡凡听她这么说,才不舍地跟她来到医院的休息区。休息区内,傅悦不悦地坐着,而纪凡凡坐在她对面,他低着头,双手因为担心傅泽川而不安地绞在一起。傅悦冷淡的视线落在纪凡凡身上,其实她上次从汪家离开时就给纪凡凡发信息约他见面,不过纪凡凡说最近有事,需要晚两天才能和她见面。只是没想到,如今他们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再次见面。傅悦咬了下唇,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挣扎,她缓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开口,“泽川没出生前,我一直是被我爸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我爸对继承人的要求很苛刻,我从会说话会走路开始,每天面对都是数不尽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