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宇被他打过两次,不相信他会这么好说话,仍旧牢牢地抓着他的手,直到将他带进屋里,将那份资产买卖合同拍在他眼前才松开手。右手上施加的力道撤了之后,疼痛的感觉才轻了许多。纪凡凡拿起桌上的合同仔细地看了一遍,在看到必须由纪有为的三位直系亲属,也就是他和梁女士以及纪元宇签字,买卖合同才有效的条款时,纪凡凡愣了一下。这两个人是我的家人……纪元宇催促道:“看完了没有!看完赶紧签字滚蛋!”纪凡凡抿了抿唇,难以相信他的家人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而且刚刚还那么强迫他。他把合同放下,决定先问清楚,“为什么要签这个?”“让你签你就签,废什么话!”纪元宇不耐烦道。梁女士站起身,看向纪凡凡的目光诡异的柔和了许多,“你不签也可以。”纪元宇惊讶的看着梁女士,不理解地急声道:“妈!”梁女士拿着杯子背对着他们倒水,同时将一颗胶囊掰开,将里面的白色粉末融进水里,她轻轻地摇了摇杯子,直到这些粉末彻底在水中消失不见,嘴角勾起一抹森寒的笑。?废物!活埋!“喝杯水吧。”梁女士将那杯水递给纪凡凡。纪元宇见鬼地看着梁女士,他妈怎么可能会对纪凡凡这么好?!纪凡凡礼貌地接过水,“谢谢。”纪元宇听到这声“谢谢”震惊地望向纪凡凡,就连梁女士都诧异了一下。纪凡凡见他们看着自己,迷茫地问:“怎么了?”纪元宇讽刺地说了句,“你脑子没事吧?”纪凡凡将那杯水放在桌上,他们知道我的脑子出过问题吗?他们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会儿,梁女士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忍着心里的恶心,温言道:“这段时间你不在,你爸都担心死了。”“我爸?”纪凡凡眼眸亮了亮,原来他还有父亲,他追问道:“他在哪?怎么没看见他?”听话这话,纪元宇脸上的表情更加诡异,他惊惶地走过去扯了扯梁女士的衣服,“妈……”梁女士瞥了他一眼,和他走到一边说话。纪元宇悄悄地问:“妈,纪凡凡不会是疯了吧?”毕竟哪个正常人会问一个死人去哪里了。梁女士思索了一番,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冷声道:“你去,哄着他把那杯水喝了。”“啊?”纪元宇往四处打量的纪凡凡那边看了一眼,心里犯怵,“妈,他、他会不会是失忆了?”梁女士冷笑道:“不管他失忆还是不正常,这都是我们的机会。”机会?纪元宇还不明白。“律师不是说了吗?只要出具死亡证明,就不用纪凡凡签字了”“妈你是说……!”“趁着他现在神志不清,一不做二不休,就算你那早死了的爸还有其他的隐藏条款,也再也没有纪凡凡的事了。”纪元宇面上一喜,但心里还是不太敢,毕竟那是个活生生的人,他连鸡都没杀过,更别说杀人了。梁女士看他犹豫的样子,眸光一寒,“废物。”话落,她径自走了过去。梁女士笑得和蔼,“怎么不喝水?”纪凡凡摇了摇头,“我不渴。”“那就吃点水果吧。”梁女士好心地给纪凡凡剥了橘子,又递到他嘴边,“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你爸过一会儿就回来了。”面对递到嘴边的橘子,纪凡凡只好接过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却没发现梁女士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寒芒。梁女士挑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和纪凡凡说着话,一方面是为了稳住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等附着在橘子肉上的药效发作。期间,为了确保药效足够,她又接连剥了好几颗橘子,又哄着纪凡凡吃下去。纪凡凡坐了一会儿,就发觉头好晕,而且眼皮还越来越重,最终他支撑不住的昏了过去。纪元宇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安,“妈,他不会是死了吧?梁女士恶心地擦着手,将手指的每一个缝隙都擦干净,平淡道:“嗯。把他带到山上埋了吧。”她都想好了,等过段时间她就可以去报警说纪凡凡失踪了,接着只要让警察偶然找到纪凡凡的尸体,开一张死亡证明就好了。至于纪凡凡到底是怎么死的,谁知道呢。梁女士抬头去看纪元宇,目光里含着威胁,“你不会连这件事都做不到吧?”纪元宇被她的话一刺激,压着心慌挺直了脊背,硬着头皮道:“我能行!”此时,正值深夜。属于新月的弯钩月直直地吊在天上,看上去多了几分诡异,就连路过的风都格外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