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川拿开她的手,轻描淡写道:“姐,我没事,我好得很。”傅悦抓着他的肩膀,将他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脚,疑惑道:“你真没生病?”傅泽川压下她的手,“你看我哪点像生病的样子。”傅悦一脸的担忧,心里对纪凡凡的印象又差了几分,“那那谁怎么说你病了?还说什么最后的日子,吓死我了。”傅泽川眉心一跳,“你刚刚出去碰到凡凡了?你没跟他说什么吧!”傅悦不耐烦地别过头:“碰到了,看上去恹恹的,说有病的是他我还信。”傅泽川再次追问道:“你没跟他说什么吧?!”“我跟他能有什么话说,就警告他别再来找你了,然后他居然就咒你有病!”傅悦一想到这事就来气,“这都什么人,安的什么心!”傅泽川面露不悦,“你干嘛要和他说这些!”傅悦理所当然地苛责道:“他那么不要脸地老是缠着你——”傅泽川打断她不友善的话语,“是我让他来的。”傅悦愣了一下,而后错愕地看着他,匪夷所思地问:“你让那种阴毒的人来干什么?”傅泽川心烦地抛出一句,“总之你以后不要再针对凡凡了,他很好,也没有咒我,是我告诉他我生病了,也是我要来照顾我的。”傅悦绷着脸,“你不是说你没病吗?!”傅泽川随口回答:“我骗他的行不行。”门外的纪凡凡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脚都是凉的,喉咙像卡了根倒刺,扎得他生疼生疼的。傅泽川最后的那句话像投入湖心的炸弹,炸得他耳鸣,平静的情绪被彻底推翻,紧接而来的是愤怒和被欺骗的心伤。书房里,傅悦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傅泽川,“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姐,就听我的,专心准备和韩溪的订婚,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早点处理好!”傅泽川不想和她多说,“你别管我。”他拉开书房的门正准备走,却猛然看到在门外站着的纪凡凡!纪凡凡漆黑的眼睛空寂得像能吞噬一切的黑洞,他的语调很平静,很平淡,“你的病,是骗我的?”傅泽川被他充满凉意的眼神看得十分惊慌,他无措地去握纪凡凡的手,试图挽回,“凡凡,我……”纪凡凡冷淡地抽回自己的手,语气依旧很低,很沉,“是吗,你又骗我……”他的脸色很白,笑容很苦,甚至为自己的心软和愚蠢感到可笑,“这是第几次了?你骗我,是骗上瘾了吗?”傅泽川生平第一次这么着急,这么不知所措,这么害怕,舌头像打了结,只尽力地说出一句挽留的话,“你听我跟你解释!”纪凡凡的声音像从深海里发出,带着浓重的低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来气,“你对我,还有一句真话吗?”傅泽川慌张地重新将他的手抓在自己手里,喉咙哽得厉害,他的手微微颤着,“凡凡,因为你总是不理我,我没办法了,所以才……”纪凡凡垂眸,他的心像被来回掰扯,撕裂的痛楚感强烈得仿佛要将这颗心折磨死去才甘心,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看对方了,“思诚哥说得没错,善良是会被利用的。”他脸上的表情太平静,太平淡了,但傅泽川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却更心慌,哪怕纪凡凡稍微表现出一丝愤怒的情绪,他都不会这么恐惧,但现在,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失去他了。一向高傲的傅泽川骤然红了眼眶,“凡凡,我错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纪凡凡重重地甩开他的手,失望道:“不必了。”他转身就走,再不停留。他不会再见他了,更不会再信他了!一个字都不会信了!傅泽川整颗心都被骤然捏住了,但他顾不及那钻心的痛楚,整个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不能放他走!他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拼命地跑上前去挡住纪凡凡的路,着急地喊:“你不能走!”纪凡凡空洞的眼睛仿佛看不见他,只剩下陌生的语气和字眼,“让开。”傅泽川眼里的慌张是那么清晰可见,他用力地握住纪凡凡的肩膀,“凡凡,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我再也不骗你了!”纪凡凡失去了光的眼睛很暗,透着让人心惧的幽冷,“你不是要订婚吗?准备你的婚礼吧。”傅泽川放下了自尊,低三下四地求他,“凡凡,你别走,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傅悦实在看不惯傅泽川这么卑微的模样,果断开口道:“小川你挽留他干什么?!他摆明了就是欲擒故纵,他这种人你见得还少吗?你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