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天没有什么事儿,干脆自己露一手,做些来给大家吃。文心兰做吃的,一向舍得放油。很快,满屋子的油香味飘散开来。这年月,舍得这么放油的人家,真的是少之又少。这不,离文心兰家最近的邻居,郭桂香使劲甩上屋门,冲着外面啐了一口。“咋天天做好吃的?真的是受够了!”“你咋跟谁都能怼上?人家新搬来的邻居,怎么又惹到你了?”郭桂香男人,林二蛋抱怨媳妇。“你这榆木脑袋里,装着疙瘩,是不是?啥事都漫不经心,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别人是从农村来的,日子都比咱家过得好!”郭桂香扯着嗓子怒骂。林二狗气哼哼的转过头,咬着牙不吭声了。他知道自己的媳妇,自己要是回话,保准郭桂香更不会罢休!林二狗爹娘死得早,还是他大伯把他当亲儿子养大的。不过,大伯不仅养了他,还养了另外一个朋友的儿子。还让他们以后,就管他叫爹了!这里着重说一下,林二蛋的大伯,就是卖房子给文心兰的老人!原本,林二蛋觉得,小的时候,他们一家子人,过得还可以。长大了之后,大伯带着他们,又搬到了镇子上。他又娶了原先给大户人家当过丫鬟的郭桂香!年轻时候的郭桂香水灵灵的,可惜是个丫鬟!要是个小姐就好了!过了几年,郭桂香一连给他生了三孩子。而且,个个都是带把的。有了儿子,就得有房子。他找他大伯商量,没想到,大伯养的另外一个孩子,林大蛋也找大伯商量这事!他们俩兄弟,当然是为了房子这事儿,狠狠的打了一架。不过,大伯最后,还是把房子这事儿,给解决了!大伯给他们俩,每人重新置办了一套房子,还给他们俩兄弟的房子,买在不同的方向。这样,就避免他们吵架了。这样也好,虽说比原先住的那个四合院小了一点,不过,房屋还是挺好的。可是,大伯现在,都没跟他商量一声,就把房子给卖了。虽说,大伯把卖房子的钱,给了他五百,又给了林大蛋五百。可是,他觉得这事儿,大伯做得太不地道了。他才是大伯的亲侄子,比那个林大蛋亲多了,凭什么大伯不把钱全给他?林二蛋一时间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才是大伯最亲的人,又管他叫爹了!他咋把房子卖了,跟着一个丫头片子去北方?一个丫头片子能干啥?又不能摔盆打幡!”“呸!你跟我在这里小声嘀咕个啥?林建他们以后成亲住哪?你家香火都要让人给断啦!你还在这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但凡有点儿血性的,早就去隔壁,把人家赶出去了!”郭桂香瞪着眼睛,手舞足蹈的呵斥着。林二蛋吓得一哆嗦:“桂香!你当还是以前呀!打架闹事,保卫科可是要抓人的!”“窝囊死吧你!一家子人挤在这鸡~屁~股的笼子里,我看你家的香火,迟早会断在你的手里头哦!”“大伯不是给了我们家五百块钱吗?”林二蛋小声的说着。“呵!五百块能买一个那么大的房子吗?林二蛋!你就是个榆木脑袋!我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哦!”郭桂香疯了般的在林二蛋身上抽打,一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壶。“嘭”的一声,把睡觉的小儿子吓醒,小儿子随后“哇哇”大哭起来。他们俩也停止了争吵,赶忙去哄孩子。林建是他们的二儿子。更是这个地段的“孩子王”,他闻着隔壁传过来的香味儿,被馋得不行。林建刚刚见父母俩在吵架,他便在屋子里没出声。现在,他见父母都去哄小弟了,他便偷偷的跑了出来。“隔壁到底搬来了一户怎样的人家啊?怎么天天做好吃的?真的想把他给馋死吧!”林建一边咽口水,一边吐糟。咬不动也得咬郭桂香每次做菜,都舍不得放油。做的饭,还掺杂了好多的野菜和米糠,不仅难吃,还难以下咽。不当家的人,当然不知道当家的困难。他们家是镇上户口,郭桂香就是一个家庭主妇,就靠着孩子他爸上班那点工资,能有富强粉吃就不错了。富强粉稍差一些,比细粮黑,没韧劲。可也是这年头顶好的吃食了。一般情况下,他们在粮站能抢到三合面,或米糠啥的。都算是谢天谢地了!反正只要是粮食,就行,他们家也就不会饿死人。林建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心想着,他妈前几天说过,隔壁的邻居,是清溪大队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