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显然也有几分惊诧,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沈醉呢?”燕名扬没什么情绪地让开,从门口的角度能正好看见沙发上的沈醉。“你怎么来了。”沈醉宛若早恋被家长抓包,眼睛躲躲闪闪。刘珩看了燕名扬一眼,走进屋里,“丁寅说你电话打不通。他不放心,让我来看看。”燕名扬顺手把门带上,主动给刘珩倒了杯水。刘珩也很自然地接过,甚至没有说一句谢谢,仿佛这本来就是燕名扬该干的事。沈醉莫名怪怪的。“下午的事我听说了。”刘珩抿了口水,放下杯子,“这事也怪我。当初我和师母拿《蓝天之下》试探过老师,如果是我去演,老师应该不会这么排斥。”“说到底,”刘珩笑着叹了口气,对沈醉道,“老师还是对你期望太高了。”沈醉低下头,嘴唇弯起垂下又弯起,半晌才抿得平平的,干巴巴道,“哦。”“周达非要跟夏儒森合作吗?”燕名扬在一旁坐下。“据我所知,好像也没谈成。”刘珩留意着沈醉的模样,又看了燕名扬一眼。“真的?”沈醉下意识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不由自主地朝燕名扬看去,仿佛孩童在分享快乐。燕名扬有几分好笑。他憋住了,状若平常地点了下头,“以前谁跟我说过,你是所有导演都会偏爱的演员,不会没戏拍的。”沈醉察觉到一丝羞赧,又撇着嘴垂下了目光。“裴延休假结束了,”他似乎才想起这件事,“好像有个项目想找我。”“什么项目?”燕名扬尚未获知这个信息,眉头一皱,“我怎么都不知道。”“请你克制你自己。”沈醉不咸不淡地乜了燕名扬一眼,“既然没告诉你,说明这次裴延不打算带你玩。”“”“裴延的电影”刘珩面露迟疑,“除了《失温》,其他的某种程度上甚至不如《蓝天之下》。”“不知道。”得知自己没有被抛下后,沈醉心情大好。他抓了个靠垫抱在怀里,懒懒地揪着,“明天开会我再问问。我总有种感觉,裴延这部电影是拍给周达非看的。”“他比我更不敢让人失望。”“”刘珩貌似对裴延这个停留在画饼阶段的项目并不看好。他紧了下眉,眼神朝燕名扬示意。燕名扬微微笑了下,没有说什么。“你真就不考虑《蓝天之下》了?”刘珩只能自己问,“这个片子是冲奖的。以我的观点,它也还可以。”沈醉摇了摇头。客厅里一时安静得有些过头,地上窗帘的影子被风吹得乱动。“我饿了。”过了会儿,沈醉忽然开口道,“有没有谁能给我做条鱼。”“”“今天我还没吃饭呢。”沈醉说着舔了下嘴角。各自安好沈醉说要吃鱼,燕名扬的第一反应是让那家他喜欢的餐厅做好了送来。“还是我来做吧。”刘珩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应该还有新鲜鱼虾卖。”燕名扬这才想起沈醉说过,刘珩精于烹饪。他心底不是特别舒服,可毫无办法。“这附近有个水产市场。”沈醉轻轻打了个哈欠,起身朝卧室走,“我困了,鱼炖好喊我。”卧室的门被关上,沈醉或许是睡了。“你会买鱼吗?”刘珩问。燕名扬小时候在江边见过有人挑鱼。但很显然,这不属于他会主动去掌握的知识。对于燕名扬来说,买鱼和很多其他不值得耗费精力的事一样,他最熟悉的处理方式就是付钱。“不太会。”燕名扬坦然道。距沈醉家不远处,有个卖新鲜鱼虾的水产市场。出于童年阴影,沈醉从不踏足。“端给沈醉的鱼,第一标准是不能有任何腥味。”刘珩走在水产摊位间,回头看了燕名扬一眼,“你穿了西服外套,这很好。”“回去后建议脱掉,外衣容易沾染上鱼味。”燕名扬的高档皮鞋和西装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他走得不太顺畅,自己却完全没注意到。“小”燕名扬注意着两边摊位上的鱼,“沈醉喜欢吃什么鱼?”刘珩皱了下眉,才反应过来。他若无其事道,“我认识沈醉的时候,他还叫沈小菟。”燕名扬有些讶异,更多的是毫无来由的不愉悦。他一直视“小菟”为自己专有,各种意义上的。“只不过,沈醉不太愿意我们提从前的事。”刘珩转回头去,继续挑鱼,“他不喜欢小菟这个名字,就像他不喜欢鱼腥味一样。”燕名扬脸色稍变了些,可整体还算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