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吃的?”郁声一个没忍住,开了口。穆老四却不说要给他吃什么,趁机往他嘴里塞了几块炖得软烂的肉,堵住了他的嘴。一顿饭,除了郁声,穆家人吃得都算是愉快。他们酒足饭饱,准备回屋前,三姨太又从屋里拿了些山楂糕出来,分别给了穆老六和穆老七,唯独漏了穆老四和郁声。穆老四知道郁声怀了孩子不能吃山楂糕,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郁声反而气着了。他拉着穆闻天的手,巴巴地盯着穆博天怀里的山楂糕:“三妈妈,你为什么不给四哥呀?”三姨太乐呵呵地摇头:“你不能吃。”“我……我不能吃,你也该给四哥呀!”“我还不知道老四吗?给他,就是给你!”郁声一听这话,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因为我……因为我,三妈妈就不给四哥山楂糕,那我……那我保证不吃就是了。”“哎哟好孩子,怎么哭了?”三姨太还想再调侃几句,忽见晶莹的泪珠顺着郁声的面颊跌落,当即冲过来,捧着他的脸擦眼泪,“不是三妈妈故意不给你吃,实在是你现在不能吃啊!”郁声抽泣不已:“我怎么就不能吃了?”“你……嗐!”三姨太一甩帕子,“你也去和老四一起背医嘱吧,我的小乖乖,怀孕的人不能吃山楂糕呀!”“怀……怀孕?”郁声的哭声猛地一顿,胡乱擦去眼里的泪,先震惊地瞪着穆四哥的肚子,继而反应过来,怀孕的人是自个儿,长长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我怀……”他话未说完,人就软了,摇摇晃晃地栽到穆四哥的怀里,“我……我……”“声这是怎么了?”站在一旁的穆老爷子忍不住凑上来,“不成咱就上医院,总晕可不行啊!”三姨太也附和道:“走走走,让双喜开车,咱们送声去医院!”“等等。”穆闻天将郁声打横抱起,凑过去听他嘴里漏出来的喃喃,片刻面色一变,在全家人的注视下,尴尬轻咳。“怀孕的事儿,我谁都告诉了,就是……就是落了声。”其实,也不怪穆闻天。医生说那些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项时,郁声还晕着,一个字也没听见。后来他醒了,穆家人又乌泱泱地涌进了病房,穆老四忙前忙后,一不小心就忘了告诉他怀孕的事。可惜,纵然有千万个理由,搁在郁声身上,都是说不通的。他缓过神后发了脾气,迈着步子噔噔噔地往屋外走。穆老四大步流星地在他后头追。“四哥干脆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告诉我肚子里有了算了!”郁声甩开穆闻天的手,气得嘴皮子都溜了,“不,到那时你也别告诉我,以后我就和孩子说,他是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声,我不是故意的。”“四哥当然不是故意的,四哥就是想气我!”穆闻天连忙发誓:“乖乖,现在家里谁敢气你啊?你就是咱家最金贵的人。”郁声正在气头上,揣着手,鸡蛋里挑骨头:“怀了就是最金贵的?”穆老四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谁说的?你就算一辈子不怀,也永远是最金贵的啊!”郁声听了几句甜言蜜语,不再抬杠,却还是踩着雪,气咻咻地往前走。他们身后,三姨太的院子灯火通明。穆老爷子笑得直不起腰:“我说今儿个声怎么这么闹呢,原来他连自己怀了孩子都不知道!”“老爷,您就别乐了,没瞧见声生气了吗?”三姨太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前,见穆老七捧着山楂糕吃得不亦乐乎,没好气地将糕点从他手里抢走,“吃吃吃,就知道吃……声都发脾气了,以后他不能吃的东西,你也不能吃!”穆博天平白挨了一顿训,委屈巴拉地嘟囔:“我又没怀孕,凭什么不让我吃?”三姨太柳眉一横:“你说什么?!”穆博天立刻躲到穆景天的身后去了。穆老六见状,眯了眯眼睛:“三妈妈,时候不早了,您和爹早些休息,我带着老七回屋。”“成。”三姨太看着留洋归来沉稳有加的穆景天,喜笑颜开,“你们早点歇息。”穆景天点了点头,拽走了还在望三姨太手里的山楂糕的穆老七。屋外天寒地冻,穆博天吸了口凉气,幽幽感慨:“怀了孩子就是金贵。”“爹和三妈妈一直想要个欧米伽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穆博天不着痕迹地松开了穆老七的手,“再说,他现在是你的四嫂,身份不一般,你与他计较什么?”“可我也想吃山楂糕啊。”穆老七话音刚落,一包包得工工整整的山楂糕就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