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穆老四想喝的不是寻常的水,而是不能说的“水”。穆老四的喉结上下一滚,抬手打了下郁声的屁股:“都收拾好了?”“嗯,昨天三妈妈就让人把大件儿的行李送到车站去了。”郁声点了点头,又开始催,“四哥,起床起床!”穆闻天遮遮掩掩地捂住裤裆:“你去外面看看双喜有没有把车开来,我这就起床。”郁声不疑有他,扭头跑出了门。穆老四长舒一口气,掀开被子,无奈地对着精神抖擞的老二叹了口气:“得了,还是用手吧。”穆老四的床起得艰难,真的出门的时候,郁声已经吃完饭,抱着貂在穆府前焦急地跺脚了。“四哥。”他听见脚步声,嗒嗒嗒地跑来,“我给你拿了包子,还是热乎的。”穆闻天揉了揉郁声的脑袋,随后将冒着热气的包子塞在嘴里:“自个儿吃饱了吗?”“饱了。”郁声又跟在穆四哥身后检查了一遍随身带的行李,确认无误后,爬上了车,“四哥,我……我在火车上,座位和你挨着的吧?”“不和我挨着,你想和谁挨着?”郁声就是有点不放心,得到肯定答复后,美滋滋地抱住了四哥的胳膊,到了车站,更是挽着四哥的手臂,扭着小腰,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怕走丢呢。可郁声到了车上才发现,跟着他和四哥一块回申城的,不只穆老七,还有一群背着枪的兵。他们满满当当地占了一整个车厢,瞧着可骇人了。郁声瞅了会儿,默默地放开了穆四哥的胳膊,溜达到车厢的另一边,和穆老七一起嗑瓜子。没了在身边打转的欧米伽,穆闻天颇有些失落。但穆闻天不是闲得发慌的穆老七,手边一堆事等着处理,只能一边舔嘴角的燎泡,一边黑着脸干正事。“声啊,你多吃两块桃酥。”另一边,穆老七正将桃酥往油纸外拿,“车上的饭不好吃,你肯定吃不惯。”“那四哥……”“四哥吃得惯。”穆老七没心没肺地笑,“他成天在外面跑,不习惯也习惯了。”郁声咀嚼桃酥的速度立刻放慢了,他望着穆博天,皱了皱秀气的鼻子。穆博天:“?”几分钟以后,穆老四的手里多了几块桃酥。“声给我的?”穆闻天稀奇地捏了捏手里的甜点。——嘎嘣。桃酥瞬间稀碎。穆闻天:“……”穆闻天大惊失色:“什么玩意儿?”站在穆老四身后的双喜忍不住提醒:“四爷,这是桃酥,您吃过的。”“我什么时候吃过?”穆闻天不承认,“我不爱吃这些腻腻歪歪的东西。”双喜又道:“是郁声小少爷给的。”穆老四立刻把稀碎的桃酥塞到嘴里:“还凑合。”只是他的表情不是“凑合”的意思——浓眉直皱,薄唇紧抿,好家伙,真腻着了。但是郁声给穆老四的不仅仅是桃酥。他一会儿弄点糖糕,一会儿折腾点琥珀核桃仁,把穆老四齁得不得不拉住他的手,把人按在了怀里:“消停点吧!”郁声嘴里还嚼着核桃仁,含含糊糊地问:“四哥,好吃吗?”穆老四的神情精彩纷呈,想说好吃,但嗓子还齁着,实在是说不出半个“好”字。郁声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核桃仁,轻哼着接过双喜递来的水杯:“觉得甜还不喝水?”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穆老四哭笑不得地接过水杯,三两口喝干净:“故意的?”郁声不答话,揣着手跑了。火车哐当哐当地晃了一下午,天黑前,停在了一处小站。郁声和穆老七下车转悠了会儿,买了些零嘴。穆闻天怕他走丢,站在车门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等车开,就把他拽了回来:“夜里到金陵,还得乘船过江,你现在闹了,晚上就没劲儿了。”郁声扑腾了两下,把零嘴揣进怀里,知道穆四哥说得有理,不情不愿地回到了车上。双喜已经按照穆闻天的吩咐,打来了热水,备好了毛巾。郁声乖巧地洗漱,然后跟着穆老四来到了休息的车厢——穆闻天知道他金贵,连火车上的床都让人铺了软垫。郁声也着实被惯成了小少爷,睡前还躲在被子里换了丝绸的睡裙。“我的乖乖,不冷啊?”穆老四连忙跟着躺过去,“这可不是家里,没那么多暖炉给你烤着。”郁声紧紧地贴在穆四哥的怀里,把冰冷的手贴在男人结实的腹肌上:“一样的。”他舒舒服服地眯起眼睛:“四哥,你不要乱动,会漏风的。”穆老四叹了口气,在郁声不满的哼唧声里翻了个身,硬是将他拢在了怀里:“这样更舒服。”